,她如今更关心的是**之后的余韵,她很想知道,如今只剩下半条命的君陌,还能撑多长工夫。
马嘶渐起,骑兵再次整装待发,然后像流水般分列行出联军军营,在田野间集合,变成安静却包含着无量力气的潮水,涌向青峡……联军骑兵没有提速,渐渐驶向青峡。
他们忌惮恐惧的琴声与箫声。而那个最令他们感到恐惧的男人曾经重伤,所以他们可以刻意放缓速度,就像移动的群山般碾压而去。
这是最好的时机,联军方面必须抓住,所以这一次攻击竟是由主帅白海昕亲身领军,简直出动了一切的精锐骑兵,志在必得。
数千骑兵在青峡前停下,锋营距离铁篷已不远,正是一次冲锋最适宜的距离,而且假设琴箫响起,骑兵们随时可以下马步战。
白海昕掀起面甲,看着不远处的青峡,看着那个浑身是血的女子,看着那道铁篷,如霜般冰冷的脸上显露一丝嘲讽的神色。
“你如今就是一个残废。”
他看着君陌说道:“所以我不承受投诚,死吧。”
听着这句话,君陌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变化。
木柚却极为愤怒。
白海昕身为联军主帅,本不应该亲身来此。
但他以为再恐惧的强者,刚刚被砍掉一只手臂,都会虚弱到极点。这是西陵神殿联军最好的时机,必须把握住。
成绩在于,西陵神殿联军的士气此时却最低落。
夫子登天,严重影响了柳白和佛宗这些修行强者的士气,剑圣柳白亲身出手也没能杀死这个男人,也让联军的士气低落到了极点。
所以白海昕才会亲身带领精锐来攻打青峡。
才会刻意说出这句欺侮意味十足的话。
当然他为此也做了极缜密的预备,身周有数十名弱小的军中武修,又有近卫持大盾警觉,并不担心会被那道恐惧的铁剑杀死……君陌看着大军里那位将军。
他不看法对方是谁,但知道对方应该是个很重要的人物。
所以他决议杀死这个人。
假设是往常,他一定想都不想,提着铁剑便走过去。
但他此时身受重伤,念力损耗极剧,他很疲惫。
所以他只是静静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白海昕。
他末尾思索这个成绩。
怎样能杀死此人?
假设是以前,他可以有有数种方法。
但如今,他必须找到新的方法。
他突然想到柳白退走的那一瞬间。
那个画面在他的眼前快速回放。然后变成极迟缓的有数画面叠加。
他看清楚了。
他举起左手,铁剑在青峡之前呼唤秋风。
天地气息不安,寒风劲吹。
大河决堤,洪水众多。
他的身体就像是一片羽毛,在水面上浮沉,瞬间飘掠至数十丈外。
他看着身前的白海昕,挥剑。
然后他飘但是退,落在原先的地面上。
白海昕看着青峡处。悄然蹙眉。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只觉得眼前一花,根本不知道自已的颈间多了道血线。
然后他望向身边的下属。
就是这么一个复杂的转头,他把自已的头转了上去。
他的头颅与身体分离,落到地面。
鲜血喷溅。
惊呼声起……君陌身体微晃,神色更白。
他的肉体与念力。在这复杂的一掠一退间,消耗更剧。
他随时能够倒下。
他曾经杀死了敌人的主帅。
他从来不会给人一种威猛的感觉。
但他是真的猛士。
真正的猛士,哪怕只剩下半条命。也要于万军丛中,取上将首级……悲呛的惊呼,然后是如暴雨般的蹄声。
黑漆漆的骑兵末尾冲锋。
琴箫之声曾经响起。泉水叮咚。
不时有骑兵从马背上堕下,不时有战马惨呼倒地,然后被前面的同伴蹂躏成肉泥与血水,骑兵不是修行者,无法用符。只能用生命硬撑。
北宫未央与西门不惑也在硬撑。
古琴上的弦被大师兄修好了,洞箫被大师兄疏浚了,他们被天谕大神官教谕所伤,虽然得到了大师兄的治疗,却没办法在这么短的工夫内康复。
他们低头操琴吹箫,神情专注仔细。
琴弦染血,箫管末尾滴血。
木柚站在铁篷檐下,手里拿着数根羽箭,看着像潮水般冲来的骑兵。
六师兄站在篷外最前方,紧握着沉重的铁锤,手臂上的肌肉快要把衣衫撑破。
四师兄举着河山盘,双臂颤抖,神色惨白,他知道书院此时面临着最大的风险,甚至有能够全军覆没,但他却无法协助师弟与师妹……君陌挥舞着铁剑。
铁剑的剑柄被他握在左手里,依然威武无俦。
鲜血狂飙,蹄断首级飞。
不知有多少骑兵,倒在了铁剑之下。
但向青峡冲来的骑兵数量太多,他刚断一臂,身受重伤,虽在黑潮之中如礁石不退,却无法阻止潮水渐渐下跌,淹没礁石。
君陌的身影,渐渐被如潮般的骑兵所淹没……数十骑越过那道渐渐黯淡的铁剑,离开青峡之前。
木柚看着那些骑兵有些歪曲的面容,双手悄然用力,折断手中的羽箭。
一道精纯的天地气息,从铁篷里向田野间溢出。
满是残箭血水的田野地面上,突然出现了五道极深的沟壑。
五道沟壑,恰恰围住了青峡的出口。
那些沟壑极深,黑不见底,却并不宽,将将能容下马蹄。
一匹战马的前蹄,踏进沟壑里,断时被前冲的庞大力气折断。
惨烈的马嘶声接连响起,瞬间便有十余骑战马重重砸到地面上。
神殿骑兵里响起几声厉喝,然后持续冲锋。
他们知道这是阵法的力气,必须尽快杀死那名掌管阵法的女子。
六师兄握着铁锤,默然站在最前方,魁梧的身体把师妹完全挡住。
有十余枝冷箭射来,他面不改色。
锋利的箭簇射中他***的胸膛,只在黝黑的肌肤上留下几个小白点。
有一名骑兵英勇而幸运地越过那五道沟壑,冲到了铁篷前。
战马速度极快,劲风扑面而至。
六师兄举起铁锤,砸了下去。
他这辈子,都在做这个动作。
即使是魔宗的强者,都不见得能避开他的铁锤。
更何况是名普通的骑兵。
沉重的铁锤。准确地砸到战马的头颅上。
只听得喀喇一声,马首登时暴裂,鲜血迸射。
战马重重地摔倒在地面上,溅起一蓬烟尘。
六师兄再次举起铁锤,迎向下一个敌人……青峡之前这场战争,不知道持续了多长工夫。
秋日渐渐西移,寒风越来越寒。
琴箫之声越来越弱。
北宫与西门神色惨白,不停咳血。
木柚的神色越来越憔悴。
王持紧张地躲在打铁炉后。不时低头看一眼天。似乎在祷告什么。
只要六师兄的铁锤依然不停挥舞,满地都是被暴头而死的战马。
潮水般的骑兵之中,曾经看不到铁剑的寒光,只要不停飞起的残肢与鲜血,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