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民吧。少了执金吾,这条街道一到黄昏,倒显得冷冷清清,不象以前总能撞见成群结队,大呼小叫的执金吾士兵。
看着薄薄积了一层雪的街道,我心忽然有一阵烦
,身上也觉得冷,便跳下马来,牵着飞羽慢慢走着。想起五羊城里丁亨利要留我下来那件事,我拒绝了他,当时说得慷慨激昂,但现在想想,却实在不知道我做得对不对。共和军所宣称的“以
为尚,以民为本”是句空话,到了何从景手上,更加不切实了,但至少还有这句话。可是,在帝国,
也分为三六九等,有些
天生高贵,有些
天生卑贱,便是我,若不是当初文侯建议开放军校
学之禁,只怕我现在也是个在码
卖苦力的穷汉子,哪里会做到偏将军之职。
想到自己的军衔,我也不由得苦笑。一般来说,到了偏将军,也已到了,现在帝国的副将军全是十三伯中的
物,一共也没几个,不出意外的话,恐怕我到死也只能是个偏将军。想想邓沧澜和毕炜,身为文侯亲信
将,跟随文侯也已十多年了,现在也不过与我并列,我也没多少遗憾吧。
可是,活着到底为了什么?为了高官厚禄么?我也想过高官厚禄,也梦想过有朝一
我能做到陆经渔这样的伯爵,甚至能够封侯。可是身为帝国军
梦想的陆经渔,现在却落寞地生活在五羊城里,象一个庸
一样,娶了个妻子,说不定还会生个儿子出来,他还会想起当初的豪
么?如果有朝一
他回到帝都,知道自己的名字被刻在忠国碑上,被当作战死的英雄受
祭祀,不知会怎么想。
想到这儿,我忽然一凛。陆经渔在五羊城,文侯应该知道的吧?可是文侯还是把陆经渔当成了战死的英雄,这也是为了鼓舞士气吧。路恭行说过,文侯有不臣之心,陆经渔在五羊城和我说的一席话,说明他对文侯同样颇为忌惮,他明白说不回帝都是因为畏惧文侯。难道文侯真的是那样的么?在整个帝国,到底有几个
看出了文侯真正的实力?
我已是知道了文侯真正的力量,邓沧澜和毕炜虽然文侯的亲信,只怕他们对文侯看得还没我透。在帝君和太子眼中,文侯是个会说说笑笑,科打诨的弄臣,在已经被杀的邢历眼中,文侯也是个手段狠毒的对手,可是他们知道文侯是厉害到那个让何从景言听计从的海老都要忌惮的
物么?
雪还在下,我牵着马在街道上独自走着。走了一程,身上也渐不觉冷,我重又上马,向自己的住处走去。猫儿胡同位于城西,不算繁华,到了胡同,更觉得冷清。我下了马,牵着飞羽向住处走去。
刚到门,忽然见前面一扇门开了,正是我住的地方。我的宅子很小,也没有司阍,难道是那两个下
来给我开门了?我还没尝过这等滋味,真有些不习惯。正胡思
想着,一个
走了出来,低声道:“楚将军么?”
这声音很熟,可我一时却想不起来,上前一步,待看清那的脸,我吃了一惊,道:“南宫大
!”
那正是谏议大夫南宫闻礼。他听得我的声音,又要跪下来行大礼,我一把扶住他道:“请起请起。”他的谏议大夫比我的偏将军只低一级,而文武不同,其实并不用行这等大礼,他只怕仍然恪守向郡主的承诺吧。
南宫闻礼道:“楚将军,卑职今在朝中见您回来,碍于礼仪,未能参见,还请楚将军恕罪。”
我不由哭笑不得,他只怕把对郡主那一套全搬到我身上来了。只是一想到郡主,我的心又有些疼痛。郡主不死的话,很多事我也不会象现在那样茫然,郡主一定能给我一个答复的。
我拉着他进去,一进门,拍了拍身上的雪。一个下过来,我把马缰递给他道:“大哥,去给马上点料好生喂喂,你们休息去吧。”
进了屋,坐下后,我对南宫闻礼道:“南宫大,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儿?”
南宫闻礼微微皱了皱眉,道:“楚将军,卑职今上疏建议恢复吏部,将军想必也见到了?”
我道:“是啊,被帝君驳回了。”
南宫闻礼道:“此事原是郡主在生之便已定下的。唉,若是郡主在世,她定能打通各路关系,我一上疏,定会有
附和,如此事半功倍。可今
朝上,楚将军你也见到了,我上疏后没一个出来的。”
的确,南宫闻礼这个谏议大夫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有力量的朝臣不会理睬他,比他还小的朝臣又不敢附和他这一档的官员,其实按通常来说,谏议大夫也只有随声附和的份,今上疏,怪不得他势单力孤。我想了想,道:“可惜我连上朝的资格还没有呢。”
南宫闻礼忽道:“楚将军,当初郡主有不少事是先与文侯大沟通后方才命我上疏的,有了文侯大
声援,诸事无往不利。将军您与文侯也甚是熟识,为何不将此事禀报文侯大
,让他斟酌斟酌?”
我想了想,道:“好吧,明我便求见文侯大
,向他禀明此事。”只是我实在说不上恢复吏部到底有何用处,还没说出来,南宫闻礼已喜形于色,抢上前来跪倒在地,道:“多谢楚将军。”
我扶起他道:“只是,我恐怕说不出什么恢复吏部的好处啊。”
南宫闻礼从怀中摸出一个卷轴,道:“将军放心,卑职已写好此疏,请将军递文侯大
便可,文侯大
定会明白。”
换句话说,我明不明白也没关系吧。我暗自苦笑,南宫闻礼对我甚是恭敬,只是在他心中恐怕将我当成一个只会好勇斗狠的莽夫了,若不是有郡主这一层关系,他只怕连正眼也不肯向我看一眼。我接了过来,道“好,请南宫大放心,我会办好此事的。”
南宫闻礼道:“那卑职不打扰将军休息,就此告辞。”
他来得突然,走得倒也快,将风衣往上一披,便走了出去。看着他的背影,我心中唯有苦笑。这个南宫闻礼,内心实是桀傲不驯之辈,要被他看得起恐怕不容易。我在他眼里,只怕也只能派点这等用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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