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话,他扶正了自己鼻梁上地墨镜。
从第二节课开始,许乐便开始穿着那套全新的中校军服上课,戴着墨镜,胸前别着紫星勋章,军职与勋章是他研制mx机甲有功所得,当日出了流风坡会所他便扔进了雪堆里,如今国防部又重新给他安排了一份儿。
联邦里如此年轻地中校原来就只有李疯子独一份儿,如今多了许乐一个,就连在2执行秘密任务立了头功,又在反恐演习中得了第一名,有千世之家支持的邰之源,如今还只是个少校。
当许乐穿着中校军服走进教室时,下面的军官们顿时变得沉默起来,他们的年龄有大有小,但即便是过了三十岁的军官,最高级别也不过是个少校,而这个年纪轻轻地教官居然是位中校!
许乐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国防部地任务,所以没有什么与军官们打成一片交心谈话的闲暇,他干脆摆明车马过来,以教官地身份压学生,以长官的身份压军官,以紫星勋章地荣誉压对方的荣誉。
如果按照他的原意,恨不得把紫辰勋章也挂在胸前,只可惜那枚珍贵无比的勋章是因为刺杀麦德林而获得,在可以预见的将来,都必须被藏在蒙尘的箱子中。
饶是如此,联邦最年轻的中校,紫星勋章获得者,国防部一级教官这三个身份,依然像三座大山一般压向了讲台下的军官心头,压得他们警惕震惊沉默。
沉默之余,他们依然认为这个年轻的教官白天上课戴墨镜,大抵是个狂妄的只知道装逼的家伙,他们等着他装逼装大发,点燃整个基地怒火的那一天。
然而此后的事实证明他们想错了,这个年轻教官的来头比他们想像的更大——在因为许教官而引发的骚乱中,负责基地纪律的高级主官们,竟是完全唯他马首是瞻,甚至还按照他的要求,专门在机甲课时派来了几名维持秩序的宪兵。
……
……
那名军官闻言一窒,看着教官的中校***和那枚紫星勋章,知道自己被愤怒冲昏了头脑,让教官抓住了把柄,又看了一眼会议室门口虎视眈眈的宪兵,不由恨恨地闷哼一声,取下军帽走了出去。
“为什么要学机械构造维修?这又是一个很愚蠢的问题。”
在那名触犯纪律的军官去跑操后,许乐扶了扶鼻梁上地墨镜,冷声说道:“只能再次证明了你们的死板和愚蠢。机修营?战场上如果机修营都死光了,你们空对着补给库里的配件,却连机甲自伤害都无法处理,那怎么办?”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mx机甲在战场上的用途除了正面攻坚之外,最主要的用途便是长途奔袭特种作战。李元帅当年千里突袭帝国皇帝,一举狙杀敌酋,他的身边难道还要带着机修工程师?荒谬!”
有军官沉默地举起了手,许乐隔着墨镜眯着眼睛看了此人一眼,发现正是第一节课时率先出门的那人,强行压抑下唇角将要翘起的曲线,冷声说道:“问。”
这名军官姓花名小司,隶属第四军区特种机甲小组,这些年在西林前线操控着m52机甲,不知道与帝国人进行了多少次战斗,对军事机甲的操控格外强悍。在他地心目中,整个联邦在机控方面最值得他崇拜的,只有军神李匹夫,钟司令,已经退役的田大队长,就连现任的队长也放在他的眼里。至于基地里这些优秀的军官们,他只认为出自第一军事学院机动系的周玉,有实力与自己在机战方面一较高下,正是这种强烈的自信,让他对于第一节课时许乐所提出的那些战术动作极为不满,率先提出质。
但上了这么多天地课,花小司明白,讲台上的许教官是有真才实学的,虽然不知道他真实的操控水平如何,但理论水平绝对是首屈一指,心中渐渐生起一丝敬佩之意,然而这丝敬意却又瞬间被许乐冷酷的训斥及羞辱消磨的一干二净。
他站起身来,向讲台上的许乐行了个军礼,每个举动都挑不出任何错处,沉声说道:“报告教官,联邦只有一个军神,你不能要求每一个机师,都能拥有那种能力,所以我认为机械方面可以学,但不需要学太多。”
许乐看着他,沉默了片刻,忽然说道:“你看过当年李元帅刺杀帝国皇帝的电影吗?”
“看过。”
实际上会议室里所有人都看过,他们不明白许乐为什么要问这个。
许乐面无表情继续说道:“电影都是假的,如果你们留意过国防部当年下发的战情通报,想必应该就能知道,
帝国境内那颗资源星上,李元帅奔袭千里,路上机甲近崩溃三次,李元帅全部是就地取材,从战场上地己方机甲获取部件和元件,甚至还对帝国溃留在山野间的机甲进行改造,这才支撑着m37杀到了最后。”
“如果李元帅对机修也像你们一样一窍不通,他怎么能够完成这件惊天伟业?事实上,我对李元帅最佩服地也是这点,能够开着一辆破烂……就把帝国皇帝给杀了。”他大声赞叹道:“这真不是人可以做得出来的事情啊。
”
“所以,要成为一名真正的机师,首先,你们必须学会成为一名机修师。”许乐看着讲台下的军官们冷声说道:“联邦军事条例里从来没有这一条,这是我的意见,因为mx与众不同,我想国防部既然让我来培训你们,想必就会认同我对mx地看法。”
“可是……我们毕竟不是军神大人。”花小司神情凝重地摇了摇头。
“不想成为元帅的士兵,不是好士兵。”
说完这句话后,许乐望着花小司和台下众军官若有所思地神情,忽然陷入了沉默。
替国防部培训机师,伪装冷酷,然而时间久了,他发现自己竟然有些沉入了这种角色扮演。台下这些充满了血性力量的年青军官们,再过不久,便会踏上战场迎接与帝国方面地大战,而这些必将成为军方精锐的军官,却是自己地学生,一念及此,他的心中竟生出了淡淡的骄傲与自豪。
停顿了片刻后,他认真地说道:“更何况你们不是小兵,而是军官。不要忘记,李元帅当年去杀帝国皇帝时,他只是十七装甲师的师长,他只是像你们一样的军人,只不过他敢于这样做,所以他就不再是人,而变成了军神。”
“第一次考核的时候,希望你们有人能够通过。也许培训结束后,我们很难再见面,也许你们根本不想记住我地名字,但我还是要说,我叫许乐。”
“我是许教官,用古语来说,那就是teacherhue……当然,以你们的知识储备,肯定对古文没有太多认识。”
一如既往地嘲讽了一句,许乐再次扶正鼻梁上的墨镜,离开了会议室。
……
……
费城湖畔,雪山对映之下的石上,一位将军站在穿着便装的老人身后,调出光屏上的录像,微笑着说道:“父亲,他说您不是人。”
联邦军神李匹夫微微一笑,额头上的老人斑格外明显,苍老的声音响了起来:
“能将生死置之度外,抛掉生物的本能,在那一刹那,确实不能称之为人。这个小家伙已经有多次非人的经历,邹应星把他弄去做教官,倒是不错地选择,只是我对这小家伙还有期许,培训结束以后,让他回白水。”
“年纪太小了点儿。”
不知道为什么,李少将看着光屏微涩一笑,有些怅然的感觉,而且说出了一句似乎毫无关联的话。
李匹夫安静地坐在湖畔,看着远处的雪山倒影,微笑着说道:“不用考虑太多,担心太多,这些事情顺其自然便好,如果我没有记错,他们彼此认识,而且相见不止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