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德州简直哑无言。他听说过,很多荒唐的谋杀案,可没有听过这么荒唐的骂道:“
这么重要的事
,你们还喝酒你们还有没脑子”潘二子说:“不是每
领了三万块钱吗大家高兴,就先庆祝了一下。”潘德州骂道:“你告诉我你当时在哪里你带队的为什么不好好看着”潘二子说:“我当时闹肚子,就去厕所拉了包屎,没想到回来,事
已经这样了”
潘德州的脸沉的仿佛大雨欲来时那漫天的铅云,他侧过身,伸手就在潘二子脸上新鲜挂辣来了一
掌:“扶不起的阿斗你拉屎,般拉屎,现在让我来替你擦
吗你个没用的东西”潘二子知道这次事
闹大了,被打之后也不敢怎么吱声,只是捂着脸道:“大伯,你放心,我们已经把朱新毛从这辆车里清除出去了”
潘二子不说还好,说了,潘德州才想起来了,潘二子和他所谓的兄弟,就是在这辆车里把朱新毛给整死的,怪不得这车子里一子莫名其妙的臭味。潘德州还是抱着一丝希望,或许朱新毛不是死在这里的:“朱新毛,真死在这辆车里”
潘二子说:“是啊,大伯,就在你现在坐的位置上”
潘德州一听,差点把晚上的饭菜都吐了出来。他感觉现在年纪大了,折腾不起了,闻到点臭味就翻江倒海起来潘德州赶紧把挪到了另一个位置上:“妈的,二子,你这狗娘养的,让老子坐一个死
的位置”
潘二子不敢吱声了,一会儿他踩下刹车,车子停了下来。指着左边的湖水道:“大伯,我们把朱新毛,扔在了这湖里你看前面湖面上那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应该就是”
潘德州顺着潘二子的手指看去,果然看见前面湖面上有一个黑乎乎的东西,看来应该就是朱新毛的尸体。潘德州差点就疯了:“二子,你这没脑子的,你把我带到凶案现场来,你想什么你要害死我吗”潘二子说:“大伯,没事的,我们把他处理得就跟喝醉淹死一样”
潘德州骂道:“你们怎么处理,我
事。若论杀
,也是你们杀的,关我
事”潘二子说:“大伯,你别说气话了。我们不是听你的话,才给他颜色看的吗否则我们跟这个朱新毛半毛钱关系也没有。”潘德州知道跟这个侄子是说不清话的,就说:“赶紧把我开回市区。”
潘二子又重新开车返回。潘德州打电话给区长周其同:“周区长,有空吗我马上到你楼下”
周其同和潘德州没再坐潘二子的面包车,这种烂面包车,怎么可能让区长坐,更何况里面还出过
命。见到周其同后,潘德州打发潘二子走
,这个愣杏在这里也没用,让他回去待命,手机二十四斜开着。
周其同带着潘德州走进小区门一间格调雅致的茶室,马上有一个风骚的半老徐娘出来迎接,把他们让进了一间包厢。周其同告诉老板娘,按照老规矩。老板娘妩媚地朝周其同和潘德州瞄了眼,就出去了。这是周其同平时定点喝茶的地方,上来的茶品和小吃当然也是上了档次的。
可对此刻的潘德州来说,不论吃什么,也跟洗脚水差不多。潘德州把事办砸了,弄出了
命。他原本以为向周其同作了汇报后,会被周其同横眉冷对,骂得狗血
。
出乎潘德州意料之外,听完了这个离奇命案,周其同并没有特别强烈的反应。他捡一块巧、碧绿的糕点放
嘴里,耐心地嚼着、品着,然后呷了
茶,慢慢地吞下嘴里的东西。
这期间潘德州一直不敢说话。一个心虚就不淡定了,不淡定了,最好的伪装办法,就是不说话。
周其同说:“潘主任,你喝茶啊。这里的茶和点心都不错的”周其同这份超乎寻常的淡定,让潘德州捉摸不定,有些愤怒到了极点,表现出来却会异乎寻常的超脱。周区长,此时会不会也是如此
潘主任说:“周区长,这次我没有完成好领导办的任务,我愿意接受批评。”周其同忽然笑了出来说:“潘主任,我可没有
代过什么任务啊。我是区长,潘主任可是
大主任,
大监督政府。在四套班子排名中,也是
大排在政府前面。这点规矩我还是懂的。如果我周其同
给潘主任任务,那不是
套了”
潘德州一阵心惊跳,周其同这番话的意思,是再清楚不过了,这事跟他周其同毫无关系临到紧要关
,周其同难道就要把所有责任都推到他潘德州的身上潘德州说:“周区长,可话不能这么说啊,这事毕竟”
周其同说:“潘主任,你别急。我没有把责任全部推给你的意思。你听完我下面的话,你看有无道理”潘德州说:“请周区长说。”
周其同道:“潘主任,事已经发生了,我们再急、再相互推卸也都没有意义了所以,我们有必要把这件事
的经过,相互确认一下。朱新毛的死,完全是由于他自己造成的,跟别
毫无关系。他起先是没有管好机关大楼的电梯,造成电梯事故,被免去职务。之后一蹶不振、
神萎靡、沉湎酒
不能自拔,一失足在镜湖里淹死了这就是一起咎由自取的官场悲剧没别的”
潘德州这才明白了周其同的真正意思。周其同就是想要彻底否认,朱新毛的死跟他们没有任何关系,这比相互之间推卸责任要简单得多。周其同原本最揪心的,就是朱新毛会说出电梯事件的幕后主使,如今朱新毛死了,当然是去除了心大患。如果能把朱新毛的死,归结为醉酒溺亡,那真是再好也没有了
可潘德州还有些担心,说:“现在其他都不成问题,就是担心朱新毛的家,会来闹事。到时候公安部门介
。”
周其同说:“公安方面,我们应该也有吧。这就麻烦潘主任出马了,任何可以擦除的痕迹做些清理,这事
就
净了”潘德州心里盘算着,区公安分局局长徐建国是市派
部,
在胡小英那边多一点,不能去跟他说,幸好,潘德州脑海里马上出现了另一个
,公安分局副局长、党委副书记,分管刑侦工作的许善侦。
许善侦也算是老长湖区了,从派出所一般民警起来,对整个长湖区角角落落都熟悉,形形色色的
马都认识,他的工作能力也算是有目共睹。原本期待着能够上任区公安分局局长,没想到市里空降了一个局长下来,让他憋闷异常,和区
大主任潘德州有
,并通过潘德州认识了区长周其同。
潘德州找到了许善侦:“如今,有件事是周区长让我来拜托老弟的,就看老弟能不能帮忙了”许善侦说:“只要是周区长和潘主任的事
,就是我的事
。”潘德州说:“爽快”
潘德州将事原委说了,当然省略了一些不必要告诉许善侦的内容。许善侦一听是刑事案件,原本是他职责范围内应该侦
的案子。可如今,潘德州却要他来帮助扫除嫌疑。到底做还是不做
见许善侦稍有犹豫,潘德州就说:“过了这一村,就没这个店了。周区长能否完全信任许局长你,就看这一次了要知道,周区长以后担任区委书记的可能极大,毕竟胡小英是个
的,在长湖区肯定呆不长。周区长当上书记后,公安局长肯定要动,他的建议权可就大了”
要说许善侦不纠结,那就太假了。但是作为许善侦来说,在基层摸爬滚打了几十年,早学会了如何规避责任、如何钻好漏、如何适当出击,对他来说一直缺少的就是机会。如今机会来了,就是宦海晋升的唯一一根救命稻
,他虽然纠结,但最终还是会做出疡,否则也就不叫许善侦了
许善侦说:“要把朱新毛的事,变成彻底的自溺事件,那么第一要义,就是要让
找不到整个晚上有
跟他接触。那么第一个重要的事
,就是要把他们翠苑小区的监控录像去除。如今我们整个路面上的监控都比较到位。据潘主任刚才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