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东西拿走——包括你的私人用品-当天晚上那个人来的时候,我指出了这一点,我告诉他我只卖家具。
“-不,不是家具,而是一切,-他说。
“-那我的衣服,我的首饰怎么办?-
“-当然,当然会照顾到你的私人用品。但是一切物岂不经检查不得携出房外。我的主顾是一个非常慷慨的人,但是他有他的爱好和特殊习惯。对他来说,要不就全买,要不就不买-
“-既然如此,那就别买-我说。这件事就这么给搁下了。但是这个事儿实在稀奇古怪,我恐怕——”
说到这里出了一件意外的干扰。
福尔摩斯举起手来止住了谈话,然后他大步抢到房间另一端,呼地把门一开,揪进一个又高又瘦的女人,他抓着她的肩膀。这女人死命挣扎着被揪进了屋,就象一只被抓出鸡笼的小鸡一样扯着嗓子乱叫。
“放开我!你要干吗?”她尖叫着。
“是苏珊,你这是怎么回事?”
“太太,我正要进来问客人是不是留下用饭,这个人就扑上来了。”
“我已经听见她躲在门外有五分钟了,但我没有打断您的有趣叙述。苏珊,你有点气喘,对不对?你干这种工作有点困难。”
苏珊愤愤地但是吃惊地转向捉住她的那个人。”你是谁?你有什么权利这样揪住我?”
“我只是想当你的面问一个问题。麦伯利太太,您对什么人说过要给我写信和找我帮忙了吗?”
“没有,福尔摩斯先生。”
“谁发的信?”
“苏珊。”
“这就是了。苏珊。你给谁写信或捎信儿说你女主人要找我了?”
“你瞎说。我没报信。”
“苏珊,气喘的人可能会短命的,说谎是没有好结果的。你到底对谁讲了?”
“苏珊!”她的女主人大声说道,“我看你是一个狡猾的坏女人。我想起来了,你曾在篱边对一个男人说话来着。”
“那是我的私事,”苏珊生气地回嘴。
“要是我告诉你,跟你说话的那个人是巴内,怎么样?”
“既然你知道,还问什么?”
“我本来不能肯定,但现在我肯定了。好吧,苏珊,要是你告诉我巴内背后是什么人,那是值得给你十英镑的。”
“那是一个经常用千镑顶你的十镑的人。”
“这么说,是一个富有的男人?不对,你笑了,必是一个富有的女人。到此为止我们已知道这么多了,你还不如说出名字来挣这现成儿的十镑。”
“我宁可先看你下地狱!”
“什么话!苏珊!”麦伯利太太喊道。
“我不干了。我对你们都够了。我将叫人明天来取我的箱子。”说着她径直走出门去。
“再见,苏珊。别忘了用樟脑阿片酊……那么,”福尔摩斯等门一关上立刻从打趣转入严肃,“这个集团是认真要干一桩案子的。你看他们行动多么紧张。你给我的信上是上午十点的邮戳。苏珊立即向巴内报信。巴内毫不耽搁时间就去找他的主子请示;而他,或她——我倾向于女主子,因为刚才苏珊认为我说错时笑过——制订了行动计划。黑人斯蒂夫被找了来,到次日上午十一点时我已受到警告。你看,这是迅雷不及掩耳的行动。”
“但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呢?”
“这正是需要解决的问题。在你以前是谁住这所房子?”
“一位退休的海军上校,姓弗格森。”
“这个人有什么特异之点么?”
“没听说。”
“本来我怀疑是不是他埋了什么。当然喽,如今人们埋金子都是埋在邮政银行里头,但是世界上总是有那么一些疯癫的怪人。要是没有这种人,世界岂不是太单调了吗。起先我确是设想过埋珍宝的可能性,但是,如果是那样的话,他们要你的家具干什么呢?你总不会有什么拉斐尔原作或莎士比亚第一对开本而自己不知道吧?”
“没有,除了一套王室德比茶具之外,再也没有比它更值钱的珍品了。”
“这种茶具是不值得这一大套神秘行动的。另外,他们为什么不公开说明所要的东西呢?如果他们要你的茶具,他们直接出高价买茶具就是了,何必买你的全部东西,连锅盆碗柜都不放过?不对,照我看,你家里是有点什么你自己还不知道的东西,而要是知道的话你决不会放手的。”
“这也是我的想法,”我说道。
“华生都同意了,那就准是了。”
“那么,福尔摩斯先生,到底是什么呢?”
“来,咱们来看一看光用逻辑分析能不能把它定在一个最小范围。你在这里住了一年了。”
“快两年了。”
“那更好。在这么长的一段时间内并没有人向你要什么东西。突然,在这三四天之内,你遇到了急迫的需求者。你看这说明什么呢?”
“那只能说明,”我说道,“不管被需求的东西是什么,它是刚刚进入住宅的。”
“这又准是了,”福尔摩斯说。”那么,麦伯利太太,最近新来了什么东西没有?”
“没有,今年我什么新东西也没买。”
“是吗!那可是真怪了。好吧,我想还是观察事态的进一步发展,以便取得足够的资料。你的律师是一个有能力的人吗?”
“苏特罗先生能力很强。”
“你还有一个女仆吗?刚才摔门的苏珊是唯一的女仆吗?”
“我还有一个年轻的女仆。”
“你需要请苏特罗在本宅留宿一两夜。你可能需要保护。”
“危险从何处来呢?”
“谁敢说呢。这个案子确实是不明朗。既然我搞不清他们想要的是什么,我必须从另一头入手,找到主谋。这个自称房产经纪商的人留下住址没有?”
“只留下名片和职业。海恩斯-约翰逊,拍卖商兼估价商。”
“看样子在电话簿上是找不到他的。正常的商人绝不隐瞒营业的地址。好吧,如果发生新的情况,请通知我。我已经接办你的案子,我就一定把它办成功。”
我们经过门厅的时候,福尔摩斯那无所不见的目光落在角落里堆着的几个箱子上面。上面贴的海关标签五光十色。
“-米兰-卢塞恩。这是从意大利来的。”
“这都是我可怜的儿子道格拉斯的东西。”
“还没打过包吗?到达多久了?”
“上周到的。”
“但是你刚才却说——嗐,这很可能就是线索。谁知道里面有没有珍贵东西呢?”
“不可能的,福尔摩斯先生,可怜的道格拉斯只有工资和一小笔年金。他能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福尔摩斯沉思起来。
“赶紧,麦伯利太太,”最后他说道。“立刻叫人把这些抬到你卧室去。尽快检查箱内,看看到底有什么东西。明天我来听你检查的结果。”
显然,三角墙山庄是被严密监视着,因为我们拐过路角高篱笆的时候,只见黑人拳击家正站在那里。我们是突然遇上他的,在这个偏僻的地方更显出他的狰狞逼人的形象。福尔摩斯用手去摸衣袋。
“摸手枪吗,福尔摩斯先生?”
“不,摸鼻烟盒,斯蒂夫。”
“你真逗,福尔摩斯先生。”
“要是我跟踪你,你就不觉得逗了。今天早上我对你有言在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