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顿了顿,拓跋脱脱尔面目扭曲,义愤填膺地道:“诸位将军,尔等身为突厥肱骨,难道能容忍小人得志,恣意践踏我突厥威严?”难道堂堂我突厥竟无一勇士,任由黄口小儿如此猖獗?”
“左汗,末将愿率三千甲士前去取了杨羽的狗头进献大汗!”
“末将愿往,管叫隋人有来无回!”众将顿时激愤莫名,火气暴躁些的更是当场挺身而出,大声请战,拓跋脱脱尔言辞激烈,挑唆众人敌忾之气,目的正是转移他们的注意力,让他们忽略颉利重病不起的事实,也是为了让众人战意高昂,低迷的士气有所回升。
拓跋脱脱尔任由下面的纷乱持续了一阵才再次开口说话,言辞恳切而真挚。
“诸位,本汗知你们对突厥忠贞之心,也知你们报国杀敌心切,但大汗宽厚仁慈,考虑到将士出征日久,思乡心切,遂决定撤兵西返。”
众人心中感动不已,纷纷出言道:“左汗。大丈夫战死沙场乃是无上的荣耀,我等身强力壮,精气十足,还可再战!”
“左汗,我们如今如今人马少于隋军,但我军有通州为依托,就算林南四十万大军来犯,我等又何惧之有?”
“不若冲出去,与隋军决一雌雄,倒要看看杨羽如何猖獗!”
……
“士气可用,士气可用啊!”成功地挑起众将的战意与怒火,拓跋脱脱尔心中甚是欣喜,但脸上却依旧十分严肃,沉声道:“诸位都是我突厥的勇士,你们的心情本官也十分理解,只是圣命不可违,方才大汗传下旨意,今夜子时,全军开拔,弃城归国!”众人还想质疑,但见拓跋脱脱尔一脸不容置疑的神色,只得服从圣命,只是人人心中都憋着一股澎湃的怒火。
“左汗,末将有话要说!”就在这时阿兰哲别突然迈步而出,目光灼灼地看着拓跋脱脱尔道。
“阿兰将军有话尽管明言!”拓跋脱脱尔挑了挑眉头,语气和缓地说道。
虽然汉颜拓跋对阿兰哲别的不臣言论拓跋脱脱尔也听说过,但前些时日他挺身而出,不顾自己生死帮助颉利逃脱的事情还是让拓跋脱脱尔对他的感官好了不少。
“左汗,末将猜想,今日城中的谣言一定是隋人故意散播,目的就是扰乱我军军心,让我们自乱阵脚,他们从而趁机攻城。”
拓跋脱脱尔淡然地点点头,认真地看着阿兰哲别,示意后者继续说下去。
“左汗,隋军窥伺在侧,此番撤退必须万分小心,万不能再中了敌人的奸计!”阿兰哲别凝眉直视拓跋脱脱尔道。
“阿兰将军有何两侧,不妨说将出来。”
“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看着阿兰哲别笃定而自信的样子,拓跋脱脱尔眼中神光微闪,与身侧的突利和阿史那思摩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惊奇之色。
心中虽然惊诧于阿兰哲别言语切中要害,但拓跋脱脱尔却是不动声色,淡然地看着阿兰哲别,继续问道:“阿兰将军既有妙策,不妨说的详尽些。”
“左汗,我们虽然必须遵照大汗的旨意撤军西返,但就这么撤走不说于我突厥威严有损,更是会打击全军士气,若敌人竭力追击,于我军大是不妙。”顿了顿,阿兰哲别续道:“隋军既然希望我军不攻自溃,弃城而去,那我们何不将计就计,就算是撤军西返,也不让隋军好过。”
“三国时诸葛孔明曾摆下空城计惊退司马懿,如今我们何不效仿,摆一出假的空城计,既能保证我军大部安全撤离通州,也好乘机将大汗平安送走?”
“左汗,我军可以趁夜撤离,让两万人多举火把,佯装惊慌,迅速西撤,用以迷惑敌军,然后再潜一万五千精锐埋伏在侧,只要林南敢于追击,我军便可给予他们迎头痛击,与此同时,您可命五千精锐之士趁乱护送大汗走小路返回突厥。”说到这里,看着拓跋脱脱尔连连点头,眼中露出思索的目光,阿兰哲别的眼神陡然变得火热而坚定起来,言辞恳切地道:“左汗,末将不才,愿率一万甲士留守通州,竭尽所能阻击隋军,保证大军得以平安西返!”
“妙计,果然是妙计!”
“嘿,只要林南小儿敢来,我管叫他有来无回!”
听完阿兰哲别的计策,拓跋脱脱尔,突利,阿史那思摩三人静默不语,皱眉思索,下面的不少将领却窃窃私语起来,眼中满是振奋的色彩。
对于输给林南,北突厥军中众人多是不服,方才又被拓跋脱脱尔挑起了心中的怒火与仇恨,战意高昂,恨不能与林南当场厮杀一番,一较高下。
如今按照阿兰哲别的计策,他们很可能给予“骄傲自大”的隋军当头棒喝,挽回连日来损失的颜面,更是能趁机将颉利平安送返突厥,可谓是一举两得,这如何能不叫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明是对林南的反击。暗却是保证颉利的安全,听着下方压抑不住的,惊喜地私语,拓跋脱脱尔心中也不禁对阿兰哲别这个计策而叫好,虽然他原本打算的也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但论及计划却远不如阿兰哲别来得详尽,而且有效。
若是隋军果真上当,突厥军不仅能挽回尊严,更有可能反败为胜,重夺萧关也绝非不可能,拓跋脱脱尔紧紧地注视着阿兰哲别,看着后者那灼热而坚定的眼神,心中不禁开始对汉颜拓跋曾经的言论产生了怀疑。
一个有心谋反篡位的人又何以如此衷心,如此几次三番主动承担最危险的任务,置自己的性命于不顾?难道他能确保自己平安无事?这个想法刚浮现在脑海当中,拓跋脱脱尔便不禁摇摇头,将之驱除出去。
如果阿兰哲别果真能确定自己平安无虞,除非他与隋军,与林南有勾结,但若是如此,他又何必每次以身犯险,时刻以突厥的安危为己任,如此不顾辛劳与生死?思索片刻,拓跋脱脱尔眼神不禁温暖了几分,眉头轻皱,淡淡地道:“阿兰将军,你身上伤势还未痊愈,留下来阻敌怕是不能胜任啊!”
“左汗,阻敌一事本就九死一生,阿兰哲别既然身体有恙,自然不能再拖累大军,留下阻敌最好不过。”
顿了顿,阿兰哲别的眼神突然明亮了几分,高昂着头颅道:“今我突厥蒙难,大汗重病,末将身为人臣自当挺身而出,为大汗分忧解难,纵使身死他乡,也正好证明自身清白,不叫祖宗蒙羞!”这一番话阿兰哲别说的是斩钉截铁,郑地有声,配上他那一副慷慨激昂的模样,刹那间便让众人对他映象改观,分外佩服。
在场的多是武夫,骨子里自然都带着刚烈豪迈的脾性,对于阿兰哲别的做法更有认同感,就连拓跋脱脱尔三人眼中也是异彩连连,对其刮目相看。
“阿兰将军,不必激动,你的衷心诸位都看得到,不会妄信谗言。”顿了顿,拓跋脱脱尔话锋一转,迟疑地道:“只是你的身体,实在不适合留在通州城啊!”拓跋脱脱尔话音放落,阿兰哲别想也不想便立即否定道:“左汗,末将愿以吾之鲜血洗刷我军耻辱,证我清白,还望左汗成全!”说着,阿兰哲别便态度诚恳而恭敬地拜倒在地。
“这。”
见阿兰哲别如此坚持,拓跋脱脱尔不禁为难起来。
这些日子以来,北突厥损失了太多优秀的将军,阿兰哲别年轻有为,文韬武略皆是不凡,拓跋脱脱尔实在不忍心看着他命丧通州。
“还望左汗成全,阿兰哲别纵死无憾矣!”阿兰哲别再次沉声叩拜道,拓跋脱脱尔看了阿史那思摩,突利一眼,最终无奈地叹息一声道:“阿兰将军,你起来吧,本汗准你留守通州,伏击隋军,不过你须得答应本汗一个条件!”
“左汗请讲,末将绝对服从!”阿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