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人善战,却从未亲眼见过,难免便存了几分轻视。
这么下来,秦人悍然来犯,却是让年轻的摄政王恼羞成怒,却未有几多畏惧之心,有了这般心态,结果自然也就截然相反,主和派落败,主战的一派在摄政王支持之下,顿然逆转局面,占了上风。
两派相争多年,每一次较量也是ji烈的很,所以后周朝堂上又是一番人事变动,这个也不细表。
于是,大军南征在即,后周无人可用之下,孟珙在这几乎被人遗忘了的角落里被找了出来,立即委为西京提点戎马使,兵部shi郎,掌了河洛戎马大权,起复的速度之快,令人瞠目结舌。
而之前的西京镇守使钱祖范,身为摄政王内侄,早已借着西秦异动,禀报敌情的由头,带着金银细软以及家人眷属,迤逦回京去了,这人回京之后,立得摄政王召见,一番叙谈之下,摄政王大悦,不单未曾获罪,且立即委其为枢密昏使,成了摄政王眼前的红人。
不提这个,两个月,其实不足以让军力空虚的河洛固若金汤,若依照孟珙的意思,函谷关虽为河洛西方屏障,但地形狭窄,西秦重兵攻之,虽据关山之险,但也难据而守之,不若保存军力,死守洛阳。
但此议却为参军李先所阻,至于理由嘛,却是让饱经挫折的孟珙深以为然,秦人东来,一战未有,便弃守险要,不单长敌军气焰,还弱了自己军心士气,此为其一,二来呢,朝中群臣必有攻汗,不定又要罗织出几多罪名出来,即是洛阳得报,最终的下场说禁绝还不如昔时呢。
前者若还让孟珙心存犹豫的话,后边这个理由便太强大了,七年前的故事让孟珙记忆犹新,昔时的刚强ji烈,早已经在洛阳行宫的楼台烟雨之间消逝,至今想起来,说不后悔,那是不成能的,而参军李先的话正正说在要害上。
于是,遂命大将程壁守函谷,不过到底留了条后路给他,并未叫其死守,但程壁其人耿直壮烈,最终战死在了函谷关头,至死也未有一句弃守之言。
孟珙此时危坐于正中,他个子不高,身子骨却很壮实,头hu已然hu白,脸上沟壑纵横,每一条都好像都在其人起伏跌宕放诞的一生,让他看上去有些老迈。
他的眼睛大的有些吓人,内蕴精光,瞅人的时候,很是让人悚然,所以早年间,便有人给他起了个绰导”“孟白头”说的不是他头发怎么样,而是喻其如白头夜枭,更隐隐指其心直口快,非论敌友,谁碰上谁不利的意思。
静静安坐,听着诸属官禀报如何抚慰洛阳人心,又如何安设逃难流民,几个将军也开始禀明各处防务。
孟珙貌似听的认真,但心思却早已不在这里了,他在洛阳多年,却是知道,洛阳防卫已经空虚到了极处,即便费了老大功夫整兵待战,却也只不过得了四万余人马,也不克不及怪谁,洛阳不经兵祸久矣,守备松弛,守军各部吃空饷的比比皆是。
否则的话,前些年金兵数万来犯,也不至于立即向西秦请援,讽刺的是,这次原来的援军却酿成了敌手,也不知朝中那些大臣们是怎么想的,竟然会弄到这个境界,去他娘的什么联秦抗金,去他娘的联金抗秦一群尸位素餐之辈,只知道与虎谋食,不晓得引狼入室的事理。
若说老摄政王有些怯于外敌,精于内斗,那么说起现在的摄政王赵琐来,孟珙心里却只有嗤之以鼻的份儿了,放着北方两个虎狼之邻,竟然还能干解缆兵南唐的蠢事来,致使北方空虚至此”若洛阳失守,京师开封还是朝夕可至?真真是鼠目寸光,蠢的一塌糊涂。
若依照昔时的性子,此时的他定然已经破口大骂,jin佞误国了,但现在嘛,却只是默默听着,看着,连痛骂一场的力气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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