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突然被氏叫去,并被告知四阿哥今晚还要再住一夜。原来那宋格格产后身体一直不好,今天做法事时又哭晕过去了,幸好附近就有好几位名医在,都劝她多歇一晚才赶路。当时天色也晚了,四阿哥便只好安顿好宋格格,自己仍旧带了人到房山别院来,想着今晚对付一夜,明天一早走人。
但氏却有些担心,婉宁如今正在前头住着,须得瞒住她才是,于是便对女儿说:“今晚由二嫫陪我上园里,你到芷兰院稳住二丫头,别让她发现端倪。”
淑宁应了,便直接去找婉宁,到了芷兰院门口,却正好遇见她带着月荷出来。
淑宁笑着问她要到哪里去,婉宁有些闷闷地道:“没什么,只是心情不好,想到花园里走走。”
淑宁咪咪眼,微笑道:“二姐姐莫不是忘了?我们家一向是日落闭园的,如今酉时都过半了,二姐姐上那里做什么?”
婉宁有些不耐烦:“我只是想随便走走罢了,开个园门有什么关系?不放心就多叫几个人跟着,我又不是小孩子,哪会那么容易掉进水里?”
淑宁皱皱眉,按捺下心中不快,仍旧笑道:“其实,晚上进园里玩,我们家也不是没试过,只是今天有些不凑巧,刚刚我额娘才叫了人去园里熏蚊子,今晚是去不得了。”
“熏蚊子?”
“对啊,现在天气越来越热了,园子里又是花草又是水的,蚊子最多,大白天在水阁里坐一坐,不一会儿就有十来只蚊子来叮你,所以我额娘才想趁着没人在,先用药香熏一熏。”
婉宁信了,有些扫兴地打消了游园的念头。淑宁陪她在附近两个院子四周走了一圈,又陪她回房说话。话题都是素日婉宁比较感兴趣的,从梳头打扮讲到衣服佩饰,从胭脂头油讲到护肤心得,从甲家地女儿即将嫁的夫家,讲到乙家地儿子新娶的刁蛮媳妇,直说到二更天过,婉宁不停地打磕睡了,才告辞走人。
她忙忙走进正房。见父亲已在里屋睡下了。母亲还在桌边等她。来不及行礼,先急急倒茶喝了两大杯下去,才松了口气道:“渴死我了!额娘,我这辈子都没说过这么多话。”
氏忍笑道:“她可是睡下了?”
“睡下了,我瞧着她房里熄了灯才过来的。”
氏也松了口气,指指桌上的一个绸布包,道:“你看看这是什么。”
淑宁打开一看。居然是婉宁的那对蓝田玉镯子!
氏道:“这是方才四阿哥交给我的,说是在寺里看见,觉得婉宁虽然是好心,但这种刻了女子闺名地贴身首饰还是不该流落在外,便买下来了。我自打听了你地话,已有心要买回这东西,只是不知那云居寺肯不肯,如今四阿哥代劳了。倒省了我一番功夫。”
淑宁问:“这东西如此珍贵。四阿哥花了不少钱吧?”
氏淡淡笑道:“以后我们多送点好东西过去就是,总不会叫他吃亏。这镯子我先收着,明儿二丫头走时。我再当着金妈妈地面还给她,免得再生枝节。”
淑宁点点头。
第二天一大早,金妈妈就去催婉宁,拖拉了好久,才终于出发了。氏果然当着金妈妈地面把镯子还给婉宁,还道:“这是我叫人买回来的,付的钱都让寺里用来做善事了,侄女儿就放心吧。只是这种东西非比寻常,日后还是不要再捐出去了,要是落到登徒子手里,反而坏了侄女儿地名声。”
婉宁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瞪着那镯子不知在想什么,金妈妈皱着眉头接过镯子,半推半扶地把婉宁弄上了车,匆匆说了几句好话便走了。
婉宁觉得自己的脑子仿佛成了浆糊一般,一路上都在想三婶氏还镯子时地神情,还有,她是什么时候买回镯子的,四四有没有看见镯子,然后又回想起四四安慰宋芝草时的温柔神情,还有宋芝草那付冷淡高傲的样子……她用牙齿咬着下唇,都快咬出血了,幸好俏云及时发现,才制止了她。
半路上在茶棚里歇脚时,她们遇上了保定庄子上的庄头,带着几个人回京去见那拉氏。其中有一个,打听得车里的是府里的二姑娘,便特地寻空过来请安,自称是老太太生前陪房王嬷
子。
婉宁本没什么心情理会他,听说是老太太那边地人,勉强听他说了几句,才知道他原是分配到三房地,因为发现了主人家的秘密,才被赶到保定去。
她有一句没一句地听着那人诉冤,越听下去,眼睛睁得越大,便觉得有一股气冲上脑子,再不发泄出来,她就要爆炸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怪不得三房原本一直限制她外出,却忽然很爽快地就答应让自己外宿;淑宁近来明明对自己冷淡,昨晚却很热情地拉着自己聊了一晚上;还有那莫名奇妙的日落闭园地规矩,今天早上她房里忽然增多的婆子媳妇……
三房一定是和四四常常来往,甚至昨晚上就可能招待四四在园里过夜了,说不定现在四四还没走!虽然不知道淑宁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但要她相信这个堂妹真的对四四没一点心思,不可能!亏三房一家还扮作清高正经的样子,实际上也不过是存了攀龙附凤的心思!!!最可恶的是,他们居然骗了自己!!!
婉宁生气地大喊一声:“我要回去!”便下令车夫往来路折返。待茶棚里的金妈妈发现时,她已走出百尺以外了,金妈妈吓了一跳,忙招呼众人追上去。
婉宁的车驾回到房山别院时,已经临近中午。淑宁与絮絮上完课,正说说笑笑地往正院走,看到婉宁直冲进来,都吃了一惊。淑宁上前问她怎么回来了,婉宁却恶狠狠地道:“你骗得我好苦!!!”然后一把推开她便往后面跑。
絮絮被她带得跌倒在地,淑宁挣扎着站起身来,又扶起絮絮。确定她没伤着,才一边叫人去通知氏,一边去追婉宁。
婉宁一路上不知穿过多少扇门,也不知吓到了多少丫环仆役,她就只是凭着一股气一直往里冲,直冲进园子里,冲上竹桥,然后在枕霞阁前。听到里头有年青男子说话的声音。心中一喜。一把推开了门。
她望着桐英发呆,端宁皱皱眉头,道:“我早已吩咐过不许人来打搅,你进来做什么?!”
淑宁与俏云月荷两个这时才赶到,她轻轻喘着气,对婉宁道:“二姐姐,你这样太失礼了。我们家正有客呢!”
婉宁呆呆地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明明应该是四阿哥,怎么会……”
淑宁愣住,却听得桐英道:“婉宁姑娘弄错了吧?四阿哥怎么会在这里?一向都只有我偶尔会来此小住罢了。”
婉宁听了桐英地话,又看到他一脸莫名其妙的样子,再闻到屋里似有若无的一丝药香味道,只觉得心头一片茫然。
她弄错了?
淑宁只觉得心头如明镜似的,近来婉宁奇怪的言行都有了答案。她暗暗庆幸四阿哥早早就走人了,桐英与端宁又刚好来到。不然还真不好说。
她回头看到月荷与俏云二人只会跟在后面傻站着大喘气。便没好气地道:“还不快把你们姑娘请下去,难道还要让她继续丢脸不成?!”两个丫头这时才惊醒过来,忙去扶婉宁。而婉宁也呆呆地任她们扶着离去了。
等她们走得远了。桐英才扑哧一笑道:“看来你们家保密功夫不到家啊,居然让人发现了。幸好我机灵,才帮你们圆了谎呢。”
淑宁叹了口气,郑重施了一礼谢他,倒把桐英吓着了:“别啊,大妹子,你这是做什么?”端宁也正色道:“你今天可帮了我们家大忙了,这个礼你受得。若有什么所求,只管开口。”桐英眼珠子一转,笑道:“若你们真要谢我,不如让淑宁妹子把上回做的那玉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