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多月没白混，这些八卦听也听熟了。西都尽管住着许多大家族，年轻一辈滞留老宅的毕竟少，门风严谨的为
上进的，都不会在外
荒废光
。于是一个翁寰翁十九，一个薛璄薛三郎，就成为不务正业的公子少爷们的首领物，互相没事唱个对台戏，打发无聊生涯。
血红的酒
衬着透明的琉璃杯，尽显浓艳之美。
宋微端起一杯送到薛璄面前：“此酒名曰‘美泪’，前
才从西域运来，除却此地，别处都还没有出售。家母在酒肆当垆，求了掌柜的
，才讨来这一小瓯。薛三公子赏脸尝一尝，便算恕了宋微迟来的罪过如何？”
薛璄这时已恢复常态，见他这般上道，心里很有些高兴。摆出一贯的风流公子做派，优雅地端起酒杯，却不忙喝：“这明明就是美血，却为何要叫做美泪？妙之不妨给我解释解释。解释好了，我便恕了你的罪。解释得不好，还得请你领罚。”
宋微闻言十分意外，有些发窘：“三公子可是难住我了。我不过是个粗。酒的好坏尽可以喝出来，名字的来历讲究知道得实在有限。”顿一顿，试着道，“不过，常听说‘相思血泪’什么的，不都说相思最苦么？这美流泪，假若恰逢相思时候，大概也就跟流血差不多罢？想来那命名之的意思，是拿此酒比喻美相思泪也未可知……”
“啪啪啪……”薛璄鼓起掌来，“说得好！妙之太过自谦，这般婉曲美妙，换个状元郎来也未必有你解释得好。”
宋微被他这一夸，窘态变了羞态：“这么说，三公子恕了我的罪？”
薛璄暧昧一笑：“妙之此罪太重，美酒可赎三分，妙言可赎五分，还有两分……”
宋微紧张道：“三公子难道还要罚我？”
薛璄打个哈哈：“当然要罚——罚你和我
个朋友！”说罢，热烈恳切地盯着他。
宋微呆了呆，慢慢缓和脸色笑起来，越笑越开心，真诚又灿烂：“三公子太看得起我了。与三公子这样的做朋友，真是梦都梦不到……”忽地一顿，“三公子莫不是开我玩笑？宋微哪里值得公子以朋友相？”
薛璄自然立即否认，甜言蜜语一番。你来我往几个回合，一个做真，一个装纯，上了几个菜，把一瓯“美泪”喝完，两已然晃似知好友，言谈相契，意气投合。
薛璄看气氛够热够好，侧过脸，把下
一抬，仆马上捧着个狭长锦盒过来，放在桌上。亲手打开，道：“妙之，难得你我如此投契，这是哥哥送你的见面礼，万勿推辞。”
盒子里是一个鞠球和一根球杖。宋微接触击鞠时间虽短，每浸
，也长了不少这方面的见识。只见两样东西雕镂上色极为
巧，拿出来掂一掂，手感又轻又韧，竟似是最上等的雪杉木制成。球杖手柄外裹了
层牛皮，缝合处包着雕细镂的金箔，还用五色碎宝石镶嵌出一圈花纹。
宋微心想：真是集实用与华丽于一体的好东西，充分投其所好。这位薛三公子，很会送礼。
把东西小心捧在手中，一面赞叹一面端详，最后恋恋不舍地放回去：“太贵重了。三公子，多谢你的美意，这个恕我不能收。”
薛璄轻拍桌面：“宝剑赠侠士，美酒待英雄。我看唯有妙之你配得起它，故而拿来送你。给别得了，不是白糟蹋东西么？”
宋微摇：“无功不受禄，宋微愧不敢当。”
薛璄换个说辞：“你我是朋友，朋友本具通财之义。我知道你需要，送给你你就收下。”
宋微继续摇：“正因为我当三公子是朋友，更不能收这般贵重的礼物。三公子一片真心，我如何不懂。是我担心自己心胸狭隘，收了它之后难免气短，失却平常心，届时恐怕就要失去三公子这个朋友了。为身外之物损了友，得不偿失。望三公子体谅我这点小小私心。”
薛璄没料到他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望着那双清澈坦率的眼睛，低想一想，笑了：“既如此，那你就到我家里来，咱们一起击鞠，便没有无功不受禄这回事了。”
宋微认真考虑了一阵，才看着他道：“三公子想必也知道，眼下我受雇于翁寰公子。我并非翁府家养的击鞠者，来去自己做主。三公子诚意相邀，是宋微的荣幸。只不过，击鞠一事，于三公子而言，不过是个玩乐，于我而言，却是养家糊
的营生。我若去了贵府，必定受雇于三公子。若是如此，”宋微停了停，露出隐约的哀伤色，“恐怕宋微只敢把公子当作雇主，不敢当作朋友了。”
薛璄再料不到他会这样说。心底冷不防掠过一阵隐隐的酸涩，不知如何接话。先只觉他知识趣，此刻才知他有有义。想起击鞠场上飞扬跃动的身影，毛驴背上潇洒自在的身影，再到眼前殷殷恳切的模样，当即认定这是个难得一见的至至
之。原本还有些强硬打算，一时尽数置之脑后。联想到他言下之意，翁寰不过是个雇主，而自己却是朋友，竟忍不住有了自得之态。
宋微见他意动，再接再厉：“倘若三公子并不是想要我这个朋友，而只是要一个善于击鞠的，那我明就去跟翁公子说。想来翁公子也不至强所难，只要谈妥条件，我便去府上拜访。”
薛璄把手一挥：“妙之你不必说了。良将易得，知音难求。我是一定要你这个朋友的！”
宋微粲然一笑：“多谢三公子。场上做对手，场下做朋友，岂不也是一桩美事？”
薛璄被他笑得心滚烫：“我薛三平生一回，拿对手当朋友，果然美事！”
临别时分，薛璄看着仆手里的礼物，有些丧气地对宋微道：“说起来，今可真是不如意。礼没送出去，也没请动……”
宋微闻言大声笑道：“薛三公子，等什么时候你赢了我，我就收你这份礼吧！”
薛璄望着他亮闪闪的眼睛，顿时热血上涌：“宋妙之，你给我等着！”
直到走出西市，那沸腾的绪才慢慢冷下来，却不提防化作另一种欲望在体内膨胀。引发这一切的那张笑脸似乎还在眼前，然而……薛璄估算了一下，等待纾解至少还得磨上几个月。今天晚上，去哪里放纵一把呢？想起前原本约好丽楼的窈娘，因为输了击鞠没去成，那
也颇有些味道，不如这会儿补上吧。
想及此处，打马往洒金街而去。
宋微下楼，酒肆已经打烊。觉得今天这“美泪”不错，跑进后堂缠着麦阿萨又要了一瓯，明天给独孤侯爷送行的时候喝。然后骑着嗯昂，哼着小曲，回家歇息。
这厢薛璄带着仆从到了丽楼，笔直就往后院窈娘房间去。老鸨赶忙拦住，软语商量：“三公子不巧来得晚了，窈娘已经有客了。秋娘正得空，要不上秋娘屋里坐坐？”
“又是翁寰那厮？”
“不是翁公子，是别的客。”
放眼西都城，除了翁寰，也没个别叫薛三公子忌惮。薛璄一把拨开老鸨，冲到窈娘门前，抬腿就踢。还没等他看清屋里形，只觉一
大力袭来，整个向后弹去，
狠狠摔在地上。
先出来的秦显，老鸨赶紧冲上来解释。没说两句，独孤铣出来看况，听明白意思，冲秦显皱皱眉：“把扰的杂碎赶紧给我清理了。”
自己重新进屋，关上门，还在窈娘对面坐下：“刚才那段说得不错，继续。”伸手把一匹价值数万的彩晕蜀锦推到她面前，“说点实在的，我听着好，这匹也是你的了。”
、第四四章：旧复起徐徐进，故地重游缓缓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