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却是误传了。侯爷分明是预备金屋藏娇,独占专宠。”
独孤铣被她这般揶揄,露出一个苦笑。
玄青看他表不对,不禁诧异。收起戏谑色,道:“过了这么久,小隐终于肯跟你上京,不是挺好?”
当初施城分手,宋微不顾而去,小侯爷剑底扬尘,回京途中脸黑了一路,玄青可是看得明明白白。
独孤铣忽然站起身,单膝点地,行了个大礼。
玄青吓一跳:“侯爷,这是做什么?快快请起!”
按说凭她公主品级,若是以皇室成员身份出席重大场合,独孤铣双膝跪拜都应该。但此刻私下相谈,又是冠身份,有事拜托,拱拱手足够。咸锡朝礼仪虽重,
亦浓。哪怕臣子见皇帝,只要不是正式场合,弯弯腰也就可以了。
独孤铣在玄青的坚持下重新落座,沉默片刻,才郑重道:“小隐虽然甘愿随我进京,却并非乐意为此。上想必也知道,他的
子,其实不适合……”
玄青摇笑道:“我看你是当局者迷,关心则
。小隐若真是甘愿随你来的,又怎见得不是乐意为此?你担心他在你侯府里吃亏?与其担心这个,不如担心他被惹急了,把你侯府内院拆了罢。”宪侯府有三个拖油瓶,还有个打发不走的侍妾,玄青自然清楚。脑补一番,咯咯娇笑。
独孤铣没法跟她挑明,只得越发严肃:“无论如何,小隐后会有他的身份。万一有劳烦上
之处,恳请上
照拂一二。此外,小隐和我的关系,有劳上
暂且保守秘密。尤其是……皇上那里。等……该说的时候,我自会亲
禀报。我不愿、我不能,一上来便让
误会小隐……攀附于我。”
玄青看着他,轻轻皱眉。这番话实在有些没没尾,莫名其妙。琢磨琢磨,心说难不成还要搞出个门当户对明媒正娶不成?那你宪侯得有多大本事!又想独孤铣年纪轻轻死了原配,皇帝金
玉言赐个继室,结果也没能娶进门。如此一来,宪侯府门第虽高,姻缘上的名声却不怎么样。而今好不容易修成正果,还是个无权无势的普通男
,若传出去,确实不太好听。可怜的宋小隐,只怕立时便成众矢之的。
顿时清高起来,手执麈尾,正襟端坐:“修道之重
德,侯爷多虑了。”
“多谢上!”
宋微骑了一天马,又吃了顿饱饭,将家中四挨个伺候一番,不由得哈欠连天。洗漱完毕,钻进被子就睡着了。中间感觉有两只凉手抢热被窝,翻身打个卷儿把自己裹住,霸道无比地占据了整个被子,一角也不分出去。独孤铣本来就是故意逗他,望着床上的大蚕蛹,摇
笑笑,抖开另一床被子。没多大工夫便捂热了,伸手将
拖过来。果然,根本不必使劲,小混蛋自动蜕出蚕蛹,钻进怀里,扭
扭
,脑袋靠着胸膛,
垫着肚皮,睡得那叫一个美。
真是一点亏都不肯吃。独孤铣拧了拧宋微脸蛋,在他嘟起的嘴上咬一,随即圈住
闭上眼睛。彼此
叠的悠长呼吸里,那种恨不能今宵即成永寐的惶恐又冒了出来。他知道,这惶恐足以作首好诗,却无法面对即将到来的真相。
次一早,宋微就醒了。自从养鸽子以来,他被迫改掉了睡懒觉的坏习惯,增加了睡回笼觉的好习惯。独孤铣比他更早,在他毫无知觉的时候已经起了床。宋微知道他应该是上外
练剑去了。
跑到院子里,没见着,他也不在意,打开鸽笼,让小拉和小丢出来放风。大概旅途奔波不定,影响了生理周期,两只鸽子一路都不曾下蛋。宋微担心了些
子,看它俩能吃能飞,觉得还算健康,也就放下心来。又跑去马厩给嗯昂和得哒张罗早饭。青霞观仆役不少,但宪侯的院落并没有用他们,而是随行的侍卫打理琐事。一个侍卫帮宋微拌好饲料,然后由他亲手送到驴和马跟前。
青霞观依山而建,没有能够溜牲的地方。宋微扯着驴跟马的耳朵,道:“快过年了,估计在这待不了几天。等下了山,你俩
怎么蹦达怎么蹦达。”
闲扯几句,秦显来说吃早饭的事,宋微昨天晚饭吃太多,一点都不饿。打着哈欠摇,准备等鸽子落地,就去睡回笼觉。在外
坐着冷,待房里又觉得没意思,抬腿便出了院门。
因为宝应真喜静,住了最偏远,也是位置最高的小院子。宪侯
住,便安排在旁边稍大的院落,高度自然也在绝大多数屋宇之上。
此时朝阳打在雪坡和屋顶上,比昨夕阳更显绚丽。昨天是从下仰望,此刻身临其境,居高俯瞰,一座又一座
巧的宫室院落顺着山势往下蔓延,间以廊桥阶梯相连。
木山石间霜雾弥漫,真似仙
府第一般。
宋微正无聊,忽然转望着侧面台阶,眼睛一亮。这院落明显很久没
住,正面台阶清早侍卫们扫过,侧面则铺着厚厚一层白雪,平整松软,仿佛一大块白面发糕,让
忍不住就想踩几脚,戳几个坑。宋微心里这么想着,往前几步,抬脚就踩了下去。苑城雪不算多,然而积了整整一个冬天,亦颇为可观,踩到底居然感觉不到台阶。宋微转身跑进院子,抢走了正在拌
料的侍卫手里的铲子:“赵大哥,借我用一会儿。”
“哎,宋公子?”
那姓赵的侍卫跟出来,看见宋微拿铲子顺着坡度往下,拍实台阶上的雪。恰巧他是个北方,一看就明白了,宋公子这是要玩雪滑梯。
“宋公子,这铲子太小,费事。我换个家伙帮你弄。”赵侍卫进去,把喂马的活儿给同事,叫两个
搭手,拆下马厩上一块大平木板,一下压实一大片雪。这几个年纪都不大,跟宋微又混熟了,最能玩到一起去,嘻嘻哈哈不亦乐乎。
要说能在宪侯手下做亲卫,都是谨慎可靠的主。只是在外奔波数月,到了家门,不免有些懈怠。况且青霞观乃皇家地界,安全系数高得很,不用再紧绷着经。而碰巧此地没有其他住客,明面上以宪侯为尊。一路上侯爷对宋公子纵容到什么地步,这些
看在眼里,记在心上,陪着玩玩雪,真不算什么。
台阶一直往下,是个观景平台,正好做缓冲。考虑到宋公子功夫低微,侍卫们又在平台靠外一侧栏杆处堆了座雪山。
宋微乐坏了,眼睛眯成一条缝,摩拳擦掌,只待上阵。
赵侍卫要做先锋,宋微坚决不肯。这一回试滑,说什么也得留给自己。侍卫们知道他身份金贵,
脆多叫出几个,两边隔段距离各站一个,以策周全。
宋微摸着鼻子:“各位大哥太客气了。”
也许心过于激动,一个不留,
落地四脚朝天便往下出溜。
“啊——哈哈哈……”
他身手灵活,慌了一下便镇定下来,嘴里大叫大笑,边出溜边扭着调整方向。眼见滑到平台,双腿一蹬站起身,直扑到雪山上,整个
嵌进去。随即甩着脑袋挣脱出来,看着自己压出的
形哈哈大乐。
宋微乐颠颠爬回去:“赵大哥,来,咱们比赛!谁快谁赢,输的去山里打野味来吃!”
赵侍卫想说:这青霞观狮虎山可是禁猎的。
不提防被宋微一扯,“哧——”一声便滑下去,引起一阵大笑。
众兴致高涨,
班比赛,笑闹声简直冲
云霄。
旁边小院子孙宝应师徒站在门,小弟子望着这边的滑梯比赛,眼睛都直了。
前方正殿玄青正在做早课,听见后面远远传来动静,心无奈,暗道明天务必把这堆祸害轰走。
独孤铣正在山崖上练剑,停下来看一眼,不打算理会,还练他的剑。不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