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着动动看。”云寒汐依言伸了伸手指,转了转手腕,竟一点也不疼了:“谢谢婆婆。”段瑾书嗔怒道:“在说谢,婆婆可就不认你了。”云寒汐脸上的笑意更深了:“知道了,婆婆。”转而又对着一旁笑吟吟的张玄居道:“爷爷,快教我吧!”
“呵呵,何必急在这一时,待吃过饭也不急嘛。”
“但是还有好久才吃饭,爷爷就别粘着婆婆了。”云寒汐换上衣服可怜兮兮的表情,含着泪花盯着爷爷。
张玄居也不在意这个小家伙看穿了他的心思,看这孩子少有的迫切也就拉着他的手到了书房去。
这还是云寒汐第一次到书房来,房门一打开便是一壁高高的书架,上面摆放了各式书籍,屋的那头开了一扇窗,正对着后院的花田,花田中照例铺着石子小路,围着篱笆,篱笆外就又是茂茂密密的竹林。
窗前是一方书案,上面整齐地放着几沓书,书架,镇纸。书案的脚边零零散散地放着几卷画轴。靠门的墙上依旧是一壁高高的书架,上面放满了书。
张玄居看着门口呆站着的云寒汐,牵起他的手走进书房:“小汐以前认过字吗?”
云寒汐摇摇头:“不过偷着学过,认得一点。”
“那爷爷以后教你,可好?”张玄居笑盈盈地看着小家伙啄米似的点头,一种为人师表的成就感顿时油然而生。
两人走到案前,云寒汐还小,有些矮,只得踩着一张小板凳站在爷爷身边。学着爷爷的样子握笔,白皙纤细的手指握在狼毫上不仅美得惊心竟还显得有不一样的力量。
半生画竹,一生画兰,从兰花的画法中便可看出一个人的心性。张玄居尤爱兰花,教云寒汐得第一堂课便也是画兰花。
张玄居铺好宣纸,沾上浓墨按贯法一笔长,二笔短,三笔破凤眼,再辅以淡墨衬上几叶。寥寥数笔一株兰画得空灵飘逸,颇有仙风道骨的意味。
放下笔低头看看专注的云寒汐问道:“可懂了?”云寒汐也不摇头,也不点头,默默地盯着纸上的兰花若有所思,缓了一会儿才望向张玄居答道:“懂了。”
张玄居示意他动笔,云寒汐则有模有样地学起来,不消一会儿即成。片片兰叶力透纸背,提,按,转都恰到好处,回避兰叶的柔滑质感,突出表现叶片坚韧的力度,如若刀削。而重用淡墨,以浓墨加以点缀,似是韬光养晦的本性。
这张兰花图和张玄居的风格迥异,张玄居本以为云寒汐只能画其形,不能悟其。至多也仿几分张玄居画中的飘逸,谁知他能悟得如此之快,禁不住问道:“为何画作这样?”云寒汐望着爷爷眨眨眼指着画中的兰花回答道:“它就是我。”
确实是捡了个宝贝徒弟,如果说以前对他是满满的疼爱,那现在恐怕害的加上一份期待,毕竟悟性如此之高的孩子不好寻。张玄居转念一想,会不会是巧合,便有意考验他一番。
张玄居回到房中,拿出好几件厚厚的衣衫让云寒汐穿上,抱着他轻轻越过窗户,偷偷摸摸地从后院的篱笆翻出去,生怕老婆子发现他带着云寒汐跑到那冰天雪地里。
手里一直抱着被捂得严严实实的云寒汐,一路施展轻功到了竹林外,直到一阵冷冽的幽香传来才停下。张玄居指着远处的那株孤零零的梅花树对怀里的云寒汐说:“看见那梅花了吗?好好看看,回去给爷爷把它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