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平的目光落在帐篷中央的三个
身上,故意放慢语速,“这几位……”
祁渊放下参茶,一点都看不出刚才的尴尬,他指着最前面这位道,“这位是代郡长史李钊李大
,这位是代郡都尉连勇连大
,守备大
去世后,代郡兵马皆由这位连都尉掌管,这位是云阳,原代郡郡守之子。”
谢长风坐在帅案后面,一言不发的看着三
。
祁渊介绍完毕后,这位都尉就先开
了,“这就是谢将军的待客之道?竟无视我等!”
谢长风淡定的道,“来者非客,你可以滚了。”
连勇勃然大怒,“竖子尔敢!”
李长史连忙拉住连勇,“谢将军,连都尉此来是想和您商量一下将士兵马事宜……”
还未等他说完,谢长风就道,“没什么好协商的,进了我雁门关,就是我的兵。”
他嘲讽道,“想要?在代郡时怎么不上点心?不满意?那你们立刻滚出雁门关!”
连勇的脸顿时涨的通红,代郡城
时,他正好跟着守备大
与代郡郡守吃酒,林锦砍了守备接管了代郡残兵时,连勇害怕林锦追责,就假装失踪,躲在城中不敢露面,代郡城
时他装作出外游猎归来,又回到军中。
可此时他才发现,代郡残兵已然不搭理他的了,这些兵马都只听从宁武一
的,即便宁武只是校尉,官职比他要低,可这些将士依旧听从宁武。
逃亡路上顾不得那么多,等到雁门关安顿下来,连勇又开始想办法夺回军权,只可惜,这一次他碰到了更不讲理的谢长风。
谢长风自然知道连勇
的好事,宁武已经将事
都告诉他了,是以自从这些代郡大族到来后,他一次都没见过他们。
甚至谢长风还在琢磨着,怎么将这些坐视将士死战,自己逃亡偷生的混蛋们弄死呢!
哪想到他们自己送上门了!
想到这里,谢长风瞟了一眼坐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的祁渊,又想起今早定国公的飞鹰传书,心下琢磨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祁渊也不是好东西,他故意将麻烦推给了谢长风……
不过摊手,反正谢长风会要利息的v
、第十九章 云阳
定国公的信分为两部分。
前半部分用了非常华美的词句——一看就是从书上抄下来的——来赞颂夸奖谢长风出继长子的决定,从那颤抖的字句和前言不搭后语的夸奖来看,定国公真的很高兴。
后半部分用了非常恶毒的词句——这才是定国公的真实水平——来咒骂那些杀了他次子的匈
们,并附上了一份狠辣的作战计划,从计划来看,定国公真的很愤怒。
定国公的计划很简单。
此刻匈
南下烧杀抢劫已经
的差不多了,匈
们也是要过冬的,马上就进
十二月了,十二月的北疆滴水成冰,根本没法行动,匈
们肯定会在近
回归
原。
定国公会让他们回去吗?
当然不可能。
想要从代郡回
原,最近的道路自然就是雁门关,匈
们本就是追着代郡残兵北归的,是以此刻雁门关内已经出现了零星的匈
斥候,定国公在发出此信后,已然带兵从偏
关西进,先急行军前往晋阳,从晋阳调兵堵住西北,同时他也传书给韩国公云飞庭,请他协防渔阳,防止匈
原路返回从上谷渔阳撤走,最后他由南向北压进,发誓要将匈
堵在雁门关内,一个不留。
四路大军中,谢长风的压力是最大的,雁门关内只有五千
,等到定国公的兵马围过来最少有十天到半月之期,这期间若是雁门关不慎有失,哪怕放走一个
,谢长风都难逃其咎。
看着心中怒极,直接转身离开的连勇,谢长风心生一计。
他看了一眼赵平。
赵平一愣,他眨眨眼,做出叹息的表
,然后抬手一揖,快步追了出去。
李钊李长史不解的看着这一幕,“这……”
谢长风冷哼一声,恼火的道,“不过仗着岳父的威势,尽来给本将军添堵!”
李长史立刻明白了,原来那中年文士是定国公留下的
啊……
他眼珠子转了起来。
“不知李长史有何事?”
李长史愣了愣,“在下此来并无要事,只是……”他看了一眼身旁的云阳,“云郡守为国捐躯,郡守长子想要拜见将军,在下不才,总要看顾一下故
之后……”
言外之意,他此来是陪着云阳来的。
云阳身为举
,走的是文官一脉的道路,贸然前来军营拜访谢长风的确于理不合,此间又是战时,谢长风根本不会搭理他,才拜托李长史引见。
云阳上前一步,长揖到底,“拜见谢将军。”
谢长风不置可否,“有事?”
云阳起身,“学生愿投笔从戎,只求将军许阳做一马前卒即可!!”
谢长风:“……”
李长史:“……”
祁渊又端起谢长风的水壶,挡住了唇角的微笑。
韩国公云飞庭这个侄子是一个很有意思的
,前朝的云家虽然不那么显赫,却也是伯府之门,旧朝云家最后继承爵位的云伯爷贪图美色,在正妻有孕前,让一贱妾诞下了庶长子,就是现在的韩国公云飞庭。
那贱妾出身底下,本是一舞姬,云伯爷贪图那舞姬的腰肢柔软,就多睡了几次,那舞姬也是位有心计的
子,想方设法进了伯府,成了姨娘,勾住了云伯爷的心,有了云飞庭。
正妻的娘家自然不愿意,他们打死了那舞姬,可这孩子却被迫留了下来,云飞庭自幼和嫡母两看相厌,十六岁离家从军,以他本心来说,对父亲的爵位没有任何兴趣,甚至还想靠自己的能力再为云家挣一个爵位,可哪想他从军八年,却依旧是军中一个小小的杂品将军,守着一个边疆小县,手下兵马竟只有一千
不到。
云飞庭愤怒了。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他跟了揭竿而起的楚太祖,一路奋斗成为了韩国公,将嫡母以及嫡母的家族打脸打的啪啪啪,很爽。
庶长子如此欺压,云家嫡支自然心下怨怼,此前云郡守在世时,就曾天天对长子耳提面命要求他想方设法压过韩国公,如今天下太平,武将的权柄会渐渐被削弱,云郡守自然要求儿子走科举一途。
可问题是云阳他不这么认为。
哪里摔倒,就从哪里爬起来!云阳拥有一颗坚定不移的从军之心,如今自家老父守郡而死,他身为
子,自然要继承父亲遗愿,从军戍边!!
上辈子云郡守没死,云阳也并未守孝,今年楚太祖去世,明年新朝初立,自然要加开恩科,这云阳正是那一科的探花,宣明帝在金銮殿上考校云阳,云阳趁机作诗明志,求皇帝陛下允许他投笔从戎,气的云郡守当场就晕过去了。
这件事闹的很大,当朝探花要求从军,引起了士林哗然,不过云阳的理由极为正当,他言,“我胸有三千言,通晓古今,却只能眼看匈
铁骑
我河山,百姓惨死,千里之地荒芜凄冷,无一
存活,而无能为力,我甚不甘!是以阳今
在此立誓,愿投笔从戎,为国守疆,匈
一
不灭,阳永不南归!”
云阳发下誓言后就离开了京城,他从未南下归家,也未回京,终其一生,未娶妻,未纳妾,如磐石般驻守在雁门,直到战死。
在营帐外看到云阳的一瞬间,祁渊就明白机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