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茜拉开舷窗的遮挡板,天快黑了,刚才那一阵夕阳似火,把周围云层染得一片橘红,下层的云是灰蓝色的,上面的云又是透亮,层迭的云朵,色彩斑驳,绚丽斑斓。她上午刚逛的马蒙达博物馆,才见识过莫奈的《
落》,没想到过了几个小时,又亲眼见识了一番,总算咂摸出一点《
落》的韵味了。
确实是漂亮。她虽然这么想,但还是义无反顾拉下了遮阳板,即使是这么美丽的夕阳,她也不愿意让它的光直
到自己白
光滑的脸蛋上。
坐上这班飞机纯属偶然,最近法国出了
,留学生和旅客都急着回家,花茜的助理手慢了一步,就没订上
等舱,好在她一个过气小明星,坐经济舱也没什么。
影视剧里拍的总裁男主派私
飞机来接这种非常玛丽苏的
节,花茜也不幻想了,时总
理万机,哪里有空搭理她。
“所以故事到这里应该结束了?”她身边的
用完晚餐,放下手里的刀叉,抽出一张纸巾优雅地擦
净嘴,问。
“……宋医生,你还期望出现什么变故吗?”
“花
士,你知道童话故事为什么总是停留在男
主结婚吗?”那个
从
袋里找出两粒薄荷糖,递给花茜一粒,说,“不喜欢吃飞机餐,那就吃点糖垫一下。”
“谢谢。”花茜接过糖,边剥糖纸边说,“因为后面的作者不会编了。”
宋瓷:“……”
“不好意思,开了个玩笑。”花茜左脸颊鼓了一块,薄荷糖的味道在嘴里炸开,她倒吸了一
凉气,说,“我知道你什么意思,”
“你无非是想说,童话之所以在王子公主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后就戛然而止,是因为婚姻是
的坟墓。”
宋瓷抬手让空姐把餐桌收拾了,看着花茜说:“婚姻是
的坟墓?不,我做婚姻咨询师快十年了,并没有多少家庭是因为
聚拢在一起的。婚姻是保障,当然,有
的婚姻是锦上添花。”
“我很好他们都会找你解决什么问题。”花茜问。
“具体的不能透露给你,你也不想你的婚姻问题被我当作八卦,在茶余饭后和别
谈论吧?”
“纠正一下,我并没有找你咨询婚姻问题。”
宋瓷反应过来,抱歉道,“啊,对。我们开
就说过了,只是闲聊。不好意思,职业病犯了。”
“没关系,只希望等你回国接到我妻子委托的时候,能假装没见过我。”花茜朝她眨了眨眼,勾起一抹微笑。
“我重申一遍,婚姻咨询不是一件丢
的事,时
士做的很对。”宋瓷严肃地敲了敲小桌板,又说。“逃避问题只会让你们之间的隔阂越来越
。”
“我不明白她为什么执着于和死
较劲。”
“如果你的伴侣每年冬天都会因为前
友的缘故躲到南方或是国外,我相信你心里也会不平衡。”宋瓷点了一杯热咖啡,端在手里小
抿着。
“注意措辞,不算是前
友。”花茜纠正她。
“可是比前
友还可恶。”宋瓷也毫不客气地反驳她。
“你认为
可以彻底摆脱过去的
影吗?”
“我觉得时
士希望你能。”
花茜叹了
气,说,“她就不能当成我不喜欢下雪吗?”
“我看问题不止于此。”宋瓷耸了耸肩,站在一个婚姻咨询师的角度看,她们的结合非常
漫,换个词就是非常不理智。虽然她们彼此相
,但
格上的冲突更不能忽视,时寒枝是唯利是图的商
,她的妻子却极为感
,也许在某种程度上她们彼此可以互补,但时寒枝又具有非常强烈的占有欲,在她们热恋时就初露端倪,花茜心里装了不止她一个
,她必然无法忍受,而活
永远无法和死
争。
“当年时
士为你处理危机的时候,把她妹妹推了上来,你很不高兴,对吗?”
“难道我要为她的虚伪痛哭流涕跪地感谢吗?”花茜把
发别到耳后,露出耳垂上闪着暗光的墨绿色翡翠耳钉来。
“可是她已经做得很好了,你不觉得吗?收买了大部分媒体,把你摆在受害
的位置上,既能保证你以后事业的发展,同时也撇清了自己,避免了喻家用婚内出轨这一借
来攻击她。甚至还找了许久不见的母亲做后盾,牺牲了自己妹妹的名誉。”
“……可我拒绝了。”花茜摸着耳垂上的耳钉,苦笑道,“我知道,我不应该这么做,为了楼鸢的两叁句话,就跟着她跑了。”
“我也不打算为我愚蠢的行为辩驳,只不过……”
“那个
比谁都了解你,这不能怪你。站在你的立场上,一个邪恶的反派憋了很久,终于跑过来跟你说她准备开大了,你队友已经倒了,在这种
况下,没有主角可以保持冷静。但,如果没有她,你还会选择实话实说吗?”
花茜说:“我不知道。”
“那么我来告诉你吧,你如果真的这么说了,你们之间大概就会止步于此。”宋瓷啪的一下盖上小桌板,微笑着说,“你并不喜欢撒谎。”
“而你同样觉得,自己什么也没有做错,为什么要低
?”
“我认为这件事可以体现你们之间思维的巨大差异。时
士并不在乎对错,也不在乎自己成了你名誉上的姐姐,她想的是如何将伤害降到最低。而你呢?你从来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踏
社会,即使当不成演员了你也不在乎,尤其是你还听到了最亲近的
的死讯,你最依赖的
死了,你还会在乎这些烂事?一个着眼未来,一个沉湎过去,这就是你们之间最大的差别。”
“可这些矛盾吗?”
“为什么在听到秦小姐的死讯后,你会选择
坏这场新闻发布会?”
“你是怕这场发布会顺利进行下去的话,对方会做出什么事来,对吧?时
士之所以那么轻易买断了她手里的视频,是因为她得到了更好的武器——那就是秦小姐的死。你并不在乎自己成为被别
诛笔伐的
,你甚至觉得他们说的对,于是你万念俱灰,
釜沉舟……”
“打断一下,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么?你一个从小在国外长大的美籍华
,为什么中文水平这么高,成语一个接一个?”花茜伸手阻止了她滔滔不绝地心理分析,问。
宋瓷露齿一笑,毫不介意,说:“我爷爷教我的,他是中文系教授。”
“好了让我们继续,你万念俱灰,
釜沉舟……我要说什么来着?被你这么一打断,害得我脑子都不太清楚了。”
“你说我是昨
黄花,我老婆是明
之星。”花茜抱怨。
“我有这么说过吗?”宋瓷掩住嘴笑了。
“差不多吧。”
“所以时
士不能接受在未来,你还笼罩在旧
影之下。一开始她愿意在冬天的时候陪你去南方、去国外度假,甚至放弃工作,在过年也不和母亲妹妹团聚,但现在已经过去了五年,你们甚至都有了第二个孩子。”
“那么第二个问题就是,你真的喜欢小孩吗?你照顾过自己的小孩吗?据我所知,你后来又复出了,并且时
士为你洗白的很成功,你有多少时间陪伴着自己的孩子?”
花茜哗啦啦翻着腿上的杂志,明显焦躁起来,她说,“我……我不知道怎么照看小孩。”
“所以你选择逃避,你的大
儿已经五岁多了,连妈妈都不愿意叫,你不觉得自己做母亲很失败吗?”
花茜反驳:“那是因为时寒枝基因不好,生的小孩也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