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眼前,靳飞又发生了离的变化。
白色的衬衫上出现大片浓郁的血色,扎眼的红蔓延了全身,他血淋淋地站在钟错眼前,看起来好像下一秒就会变成冰冷的尸体。
低
看了看自己,靳飞叹了
气。
“还好它没看见这个……”
“怎么回事?”钟错追问,他咬了咬牙,终于加上了另一句,“这之后的二十七年张保国一直在找你,他始终放不下!”
靳飞一愣。
最终,是一声无奈地叹息。
“当年……不怪他,谁也不怪。”
“犯错的那个,是我。”
最后的时限似乎临近了,靳飞的身体,也开始碎裂成光点。
开
又闭上,靳飞摇了摇
。
最终的最终,他还是没有说出答案。
留给钟错的,只有他脸上满是歉意的笑,和一声几乎听不见的低语。
“对不起……”
、第一百一十四章
幻境,终归虚无。
从虚幻的世界回到现实的感觉让钟错全身一沉,闭了闭眼把感官调整过来,他重新睁开了眼。
眼前,是一片灿烂的火红。
狐狸坐在他面前,双眼沉静地望着眼前的山谷。它的个
比方才长大了几倍,身形犹如猛虎。而在它身后,九条火焰般美丽的长尾徐徐展开,近乎灼目。
注意到钟错出来,它朝着钟错点了点
,缓缓起身。
“恭喜。”
“……”狐狸沉默了很久,才慢慢摇了摇尾
——也就是这个动作,还能让
看出当初那条小狐狸的端倪。
多年苦修,一朝突
,确实值得恭喜。
值得恭喜么?
“那个幻境,已经碎掉了。”
“……是么。”
山谷的记忆还在那里,如果它想,还是可以构建出第二个、第三个幻境。
可那又有什么用呢?
它要找的
,终究是回不来了。
它的身体还记得幻境中那个拥抱的温柔触感,而那也是幻境留给它的,最珍贵的东西。
“你接下来想怎么办?”
“去找他。”
钟错皱眉,狐狸咧开嘴,似乎是笑了。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也该知道,我想说什么。”
“所以,就别
费时间了。”
它起身,身形轻轻摇晃,华美的外形转瞬间消失无踪,出现在钟错眼前的,还是那只小狐狸。
“……还是这样舒服点。”一瘸一拐地走了几步,狐狸点
道,它抬
看着钟错,“以后我时不时地也会回来看看,如果你认识张保国那个小混蛋,让他回来的时候小心点。”
狐狸呲出一
獠牙,
森地笑了:“就算那不是他的错,但是
讲道理,狐狸可不讲。”
“我会的。”
“那,我要走了。”最后恋恋不舍地看了眼山谷,狐狸转身离去。
它的脚步很慢,红色的身影摇摇晃晃,走了很久,才走到山谷的边缘。
在那里,它停下了脚步,回身注视着山谷。
眼前的山谷寂寥而空旷,记忆中的山谷热闹而美好。
就算只是个幻境,它也想找回当初的一切。
可是……
那个
说,不行。
他只是幻境中的影子,一旦幻境崩溃,他也会随之消失。
他却宁可毁掉自己,也要让它从幻境中清醒过来。
靳飞,靳飞。
“就算是个影子,你还是一样的混蛋……”
狐狸的身影消失在山林之中,钟错
叹了
气,一阵疲倦感涌上心
。
可惜上天注定鬼王就是劳碌命,那
气还没叹完,已经有
一
掌拍上他肩膀——
“你没事吧?”
靳阳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瞪着眼睛看他。
“没,怎么了?”差点顺手一刀砍回去,钟错后退半步,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靳阳,试图判断眼前这个是真实还是幻影。
虽说狐狸已经走了,可虚虚实实折腾了这么久,他难免有点过敏。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似乎是在钟错脸上看不出什么问题,靳阳松了
气,“之前忘了告诉你,这山谷闹邪。”
“哦?”
“怎么说呢,有些时候穿过这山谷,会遇到些怪事。”靳阳抓了抓
发,脸上还带着些心有余悸,“我遇到过两回,明明记得自己在山谷里耽搁了七八天,可眨眨眼却发现根本几分钟都没过,那七八天里发生了什么我也记不得了,只觉得应该过了那么些……说也说不清,总之怪吓
的。”
他唏嘘几声:“刚才那雾一起来我就觉得不对,还想找你,结果居然找不着……还好现在雾散了。一聚一散不到二十分钟,谁见过这么邪门的雾……对了,刚才你看没看见什么?”
虽说抱怨了不少,不过提起那些“邪门”的事,靳阳脸上又露出点期待。
“没有。”钟错平静一笑,“我什么都没看见。”
雾气散去,眼前的山谷,又是那个安静美丽的狐狸谷。
依着记忆走了几步,钟错眼前出现了那座小小的土地庙。
此时的土地庙比幻境之中更加凄惨,檐角断了,门柱折了,外面的彩漆尽数剥落,两扇石门统统脱落,露出黑
的门
。
钟错伸手,贴上小庙的屋顶。
没有任何反应。
庙中像上半身碎成了几块,土地公的
滚落到一旁,面容依然严肃,却因缺了鼻子而显出几分可笑。
那个弱小却尽职的土地,已经不在这里了。
他是离开了,还是……
心里涌上几分怅然,钟错叹了
气,刚想起身,眼睛却注意到了怪的地方。
小庙左侧的内墙边上,有些古怪的痕迹。一道道紫黑色的线痕抹在地面和墙壁
界的地方,痕迹不长,却很多,粗粗数来也有十几道,横七竖八地画在地上。
之前似乎不曾见过这么古怪的图案……微微皱了皱眉,钟错躬下身,更仔细的查看着。
那紫黑的颜色,看起来就像血迹。
脑中划过这个念
,钟错伸出手,手指在一道线痕上一抹。
线痕并不像他想象那样只是简单画在地上的,痕迹微微凹陷,看起来画的时候颇用力气。这些痕迹也不知过了多少年,就算真是血迹也不会还有什么味道,但光看颜色,确实有些相似。
怪的痕迹,暗淡的血色……手无意识地在地面上用力一划,传来的刺痛感让钟错不由咧了咧嘴——这座小庙虽然做得
致,但庙里的地面却有些毛糙,刚才他一不小心用力过大,居然在地上擦出了一道血痕。
往手上吹了
气,伤
自动痊愈,钟错重新把目光投向地面——刚刚擦出的血痕看起来竟与那些痕迹有些相似,只是那线条比钟错的手指细上很多,看起来……就像是个孩子,用手画上的。
孩子?
一个孩子,蜷缩在小庙之中,背紧紧靠着墙,手指在旁边地面上不断滑动,直到手指渗血,直到坚实的地面被他磨出了痕迹……
指尖的刺痛感越发强烈,钟错皱了皱眉,努力摒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