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的吻落在杜言的手背上,唇顺着指尖一路滑落,轻舔过指缝,留下一道水痕。
放开杜言的手,栾冰慢慢的俯下身,双手撑在杜言的脸侧,低下头,乌黑的唇落在杜言的额头,冰冷。黑色的长发垂落,像一张暗夜的帷幕,将两个人遮在了其中。
抱歉……
低语声在夜中回响着,饱含着歉意的字眼,却丝毫不含一丝的情感,只是冷冷的叙述着某种已经发生的事实,对于被道歉的杜言来说,从这个男人的口中听到这个词,更像是对自己孱弱无力到只能任凭对方欺凌的侮辱……
闹钟声准时响起,清脆的嘀嘀声昭示着一天的开始。
杜言慢慢睁开双眼,黑色的眸子有些空洞的望着上方,墙纸上的花纹在他的眼中扭曲着,像是一个个嘲讽的字符,挑战着他的经。
低低的咒骂了一声,杜言抬起酸软的胳膊,掀开凉被坐起身,双脚落到地面的那一刻,杜言竟然感到了一阵眩晕。嗤笑一声,他还幻想呢,只想当昨晚发生的不过是南柯一梦,谁知道自己的身体却诚实得容不得他去逃避。
拖着步子走进浴室,站在半身镜前,微微侧过头,手指摸过昨晚被栾冰咬过的地方,已经不见任何的伤口,只是有两圈乌青,映衬着因为失血过多而变得有些苍白的皮肤,竟然异常的刺眼。狠狠的搓了几下,那两团乌青仍在,好似在提醒杜言,昨晚的自己是多么的可悲可怜。
怪的,对于白晖的撕咬,杜言会觉得害怕,但却不会生气,或许是因为他对于白晖的认知,从一开始就归入了某种异类的范畴。可对于栾冰这突如其来的翻脸,杜言却觉得有些悲凉,比起恐惧,更多的是愤怒。如果这就是栾冰的目的,那他为何一开始要装成一副无害的模样?就像是希腊话中的海妖塞壬,将自己伪装成美丽的少女,用曼妙的歌声吸引过往的船员,将他们一个个的引入死地尚不自知。
拧开水龙头,双手捧起带着凉意的清水扑到脸上,几下过后,再抬起头,看着镜子中那张明显带着倦意的面孔,透明的水珠顺着脸颊滑落,黑色的眸子愈发的深邃,在眸子深处,却似有火焰在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