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有他母后坐镇,朝堂上的百官至少在这个时候还算兢兢业业,因此他素其实并未有太多紧急重要的事
。此时看了两份折子就随意将其放在一边,本想寻傅听欢说说话,却见对方正垂着
十分认真的批阅事物。
这个行为萧见绝不陌生。
但此刻,他看了一眼傅听欢,又看了一眼堆在傅听欢桌子上高高的待处理事务,突然有点心塞,几乎想上前去帮对方分担掉一半,然后两好没事说说话。
然后……他大约就不用再忍……可以吃了吧?
一个时辰的时间匆匆而过。
当傅听欢手中事物告一段落,自椅子上站起来松动筋骨的不经意间,就看见了萧见执在手中的折子。
此刻的萧见并非坐在桌前椅子上,他自寻了靠窗的长榻休息,整个
就歪在上面,不止除了脚下的鞋子,还连束发的
冠都不怎么板正,十分慵懒。
这是傅听欢平里休息的位置。
他看了萧见一眼,确定萧见
还在处理事务,便道:“难得见你如此惫懒。”
“在你这里好像不自觉就懒散了一点。”萧见平板道。他此刻还在因为刚才没有直接走上前拿掉傅听欢一半的事物而生着闷气,奈何他的那张脸,高兴也看不太出,生气也看不太出……不过他向来不会为难自己,傅听欢此时已经处理完了事物,萧见
一转念又高兴起来,于是直起了身体,就示意傅听欢在另外一侧坐下。
傅听欢也自然地坐下,又指着萧见手中的折子道:“在看一灵观?”
习武之目光敏锐之处不消细说。萧见
点点
:“不错。”说罢他看了看长榻上的炕桌,觉得其十分碍事,于是轻描淡写一挥袖,就将其送到了地上。
傅听欢的目光闪了闪,似乎想说话,但却并没有真正开。因此也没有注意到萧见
的行为。
反倒是靠近了傅听欢,发缠着
发,衣服沾着衣服,肩膀凑着肩膀的萧见
起了谈
,指着折子上的一灵观对傅听欢说自己的来意:“武林需要整合。”
他尚且是第一次如此清楚明白地和傅听欢说这一个打算。
身为武林中能叫得出名号的一员,傅听欢静静听着。
“朕在尚未回朝的最后两年间,最激进的时候,曾想效仿始皇帝的焚书坑儒,将民间所有武学功夫统统焚毁一净……”
他双目微垂,再一次回忆起了师父离开的那一天。
还是那个堂,还是那个蒲团,还是那个坐在蒲团上的
。
天独聂齐光慈祥一如老者,但他说出的话却无分毫转圜余地,他道:“你在此向为师起誓,你将在为师死后两年,走遍天下山川河流,凭心行事。”
“徒儿起誓,徒儿在恩师死后两年间,将走遍天下山川河流,凭心行事。”
“若违此誓。”
“若违此誓。”
“叫我此生所者,生世坠炼狱,不得生,不得死,受尽世间应有之苦难。”
“叫我此生所者,生世坠炼狱,不得生,不得死,受尽世间应有之苦难。”
而后萧见果然花了两年时间走遍这天下的山河。
见世间有欺压良善之事,见世间有坑蒙拐骗之事,见世间有海血仇之事,见世间所有的不平之事。
他帮助了自己所有见得到的。
可惜沧海一粟,不值一哂。
他这时终于切身的明白,萧天纵使功盖世,形单影吊,也只能帮一个
,两个
,十个
,一百个
;萧见
纵使昏聩无为,其一个不经意的政令,也足以帮一县,一府,一郡,一天下的
。
武功有时候其实什么都不是。
他回宫,葬剑。
如此,万丈红尘都滚滚袭来,只可一肩担起。
一忽儿的念转瞬即逝,萧见
再抬眼看傅听欢,便见对方眉眼一动,叫
几想上前描摹——他也确实这样做了。
他抬起手,细细地描了傅听欢的长眉之后,才继续往下。
“但我最后还是熄了这样的念。”萧见
道,“一者此事一经做出,必然在天下引动轩然大波,而此事非像土地一策般不可妥协;二者我之恩师乃武林
,我亦受惠于此良多,究竟于心不忍。然则侠以武犯禁,且屡禁不止,我之治下,不容如此猖獗之辈。”
傅听欢此时方道:“你打算……以朝廷手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