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这天程阮准备下班时收到了易舒淇的微信,易舒淇说她已经在深圳接受集中隔离八天了,不出一周大家就能在上海见面了。
程阮已经有快九个月没有见过易舒淇了,上次见面还是去年圣诞节的时候,易舒淇专程来上海找她玩。
程阮眉眼弯弯地拿着手机,激动不已,快速地回了句,“赶紧来,正好我要过生日了。”
易舒淇在隔离酒店里也无事可做,正躺在床上一边看着电视一边捧着手机,于是马上回复道,“就是为了你生日来的。”
程阮看了这条微信,翻了个白眼,立刻又回过去,“怎么可能?讲真话,为什么突然要来上海?”
易舒淇父母朋友都在香港,一般只有找人玩时才会来内地,但隔离十四天就为了玩一玩,实在是不太说得过去。
“在香港待得快要疯了,准备来上海待一阵,好好接待我。”
程阮看见这条微信,心想她这次估计会常驻上海一段时间了,自从毕业之后,易舒淇已经很久没有和她长时间地待在一起过了,虽然每年都会找机会一起去旅游,但毕竟也就是几天的短暂相聚。
易舒淇和彭薇在程阮心中的地位不一样,如果说彭薇是程阮的狐朋狗友派闺蜜,那易舒淇就是程阮人生导师型闺蜜,每当她人生遭遇变故,或遇到低谷时,程阮总会和易舒淇进行一场长谈,每一次都会对她彼时的境遇获得不小的受益。
就连当初程阮从林南身边消失后,那段惶惶不可终日的时光里,也是易舒淇让她重新把握了人生方向,鼓励她投出简历,开始一段新的生活。
程阮进入新生活后,才停止终日以泪洗面的日子,终于有了一些勇气。
而易舒淇也是唯一一个剖析开她的内心,直接指出她为什么对林南情伤至深的人。
若没有那番刺痛的谈话,程阮或许至今还会走不出那段阴影。
所以易舒淇在她心中算是半个家人一样的存在。
更何况程阮的家人在她跌入谷底的那段时间,只是建议她趁早去看看精科,找找心理专家好好聊聊,千万别抑郁了。
他们对她的内心世界一无所知,所以也没办法对她进行任何的疏导。
程阮下楼后,陆西的车照常停在楼下等她。
而他靠在车边抽着烟,色复杂地盯着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
程阮叁步并两步走到他身边,拍了他肩膀一下,“干嘛呢?”
程阮瞥了一眼手机屏幕上的内容。
是和温晗的对话。
陆西色有些尴尬,“和温晗聊天呢。”
“聊什么呢?”
“阮阮,温晗婚礼那天,就不去了吧。”陆西没有回答这句话,而是锁了手机屏幕,走去帮程阮拉开车门。
程阮准备坐进车里的动作因为这句话一顿,方才易舒淇带来的好心情登时烟消云散,她只觉得这其中必然有些猫腻,“为什么?”
“路上说。”陆西将门带上。
等陆西将车发动后,程阮追问方才的事,“为什么不去了?”
当初求她去的是他,现在说不去的也是他。
经病啊。
程阮的第六感在此刻引导着怒气,让她脸色渐冷。
陆西又点了支烟,实话实说,“戴雨秦的伴娘,是我之前一个前女友”
这句话可谓是一桶油泼在程阮心里的火上,让她腾地一下怒不可遏。
“呵呵,所以你前女友去,我就不要去了是伐?免得妨碍你们两个再续前缘是伐?”程阮打断陆西的话,冷笑着扯开了安全带,丝毫不惧此刻车还在行驶当中,就要拉门下车。
陆西眼疾手快地一把扯住她的手,将还没说完的话继续说下去,“我还没说完呢,姑奶奶。是我们两个一起不去。那个女人疯的很,我怕她搞事情。”
这个女人自然就是尤爽。
当年陆西从陆瑶那里得知程阮和林南准备结婚的消息后,他一个月都没有从那种好像要将他压垮的沉甸甸的情绪中解脱出来,每天都暗恨自己无能为力,每晚都需要吞叁片褪黑素才能入睡。
而尤爽作为他当时对接项目里对方公司的负责人,在一个月多的时间中逐渐地看出了他的脆弱。
那时候陆西还待在高盛,每天繁杂高压的工作,加上极度低迷的情绪,让他颇有些人不人鬼不鬼的状态。这给了本就一直蠢蠢欲动的尤爽机会。尤爽大陆西一岁,那时候正是想要找一个结婚对象的年纪。当见到一个如此能力优秀,仪表堂堂,谈吐得体,气质俱佳又家大业大的男人时,她感觉老天可能听见她默默许下的愿望了。
于是尤爽开始主动出击,为了能够在下班后的时间里和他时常碰面,甚至不惜重金租进了陆西公寓的楼下,没事就问他是否要一起吃饭,抑或是一起去健身房。长久的印象积累自然是非常有效的,在陆瑶告诉他林南已经带程阮见过父母的那天晚上,陆西答应了尤爽的吃饭邀约,在尤爽以开导为名,实行诱惑之实的操作下,被她睡了。
陆西那天晚上回家后喝了叁瓶vodk,醒来时根本不知道断片后发生了什么。
但一睁眼就看见尤爽和他浑身赤裸地躺在一个被窝里,他那时只觉得宿醉之后的头痛感更严重了。
陆西根本没打算对酒后的性行为负责任,但尤爽表现出来的样子却比他更洒脱,醒来后穿好衣服就下楼回公寓了。
但陆西万万没想到的是,尤爽的洒脱都是表演出来的欲擒故纵。
当然尤爽作为他不喜欢的女人,他也不会用心去想。
渐渐地,尤爽开始将自己的东西留在他家,一而再再而叁的来,陆西自然看出了她的意图,但鉴于他当时的状态确实是需要一个女人的,所以他考虑了一阵后接受了。
可预料之外的是,当二人的关系确定后,尤爽整个人就越发的开始不受控制,有一次还将陆西和程阮以前的照片给扔了。而在一起叁个月时,有一次陆西回上海,她甚至陪着一起回去,还把自己的父母叫出来让他见,一副要共度此生的样子。
从那时候开始,陆西就果断而正式地结束了这段关系。
但尤爽仍旧不死心,在回到纽约后每天都在陆西房门口堵他,一副死缠烂打的模样。
可毕竟陆西是公寓里的户主,而她只是公寓里的租户,所以最终的结果就是她被从这个公寓清理了出去。
但偏偏她是个执着的,她冒着每天上班迟到的风险,跑到高盛的楼下去堵陆西。
陆西在第十次见到她后,全然不理会她的哭闹,面无表情地直接拨通了911,叫来了警察。从那之后她被列为跟踪者被纽约检方起诉,因为有公寓里的人证,所以在出庭之后,法官签署了陆西的保护令。意为尤爽在此之后不能接触陆西,不可以出现在陆西家或是公司这一类他常去地方的附近。
保护令的实效为五年。
但陆西千算万算没算到这个幽灵一样的经病居然在疫情期间也和他一样回国发展了。
程阮在听完陆西的解释后,表情有所缓和,眼珠子咕噜咕噜地转了半天,露出一抹兴味颇深的笑,“那我们更应该一起去啊!”
程阮这个人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宣誓主权,要是有机会一起去他前女友面前遛一圈,她自然不会放过。
而且她的性格素来是不做缩头乌龟的,有什么事她都喜欢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