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梁景明认识具体多久,她完全不记得了。只知道她这种怕矫情怕尴尬的人,如果设想哪怕有一件成真——
她不如去死。
“你没事吧?”
终于要回酒店了,万姿一天下来简直比尽情做爱还累。
她就像在玩一场超高难度扫雷,成功避开所有危险苟活至今,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因为下一步永远是最难。
浑然不知她的提心吊胆,埋雷的始作俑者还一脸关切,牵住她的手,低头蹭她的脸。
“感觉你今天情绪不大对劲。”
“没有,就是来大姨妈嘛……”
搪塞着刷卡进房,嗓音故意压得软绵绵。可当视线接触事物的刹那,万姿情不自禁急转直下——
“卧槽!”
酒店已经开好了夜床,可完全不是正常模样。
遍地蜡烛闪烁暧昧光芒,暧昧狂野得像不良场所,玫瑰花瓣洒满地毯,又在大床上拼出一箭穿两心,迷你吧上莫名其妙还有个音乐盒,吱吱呀呀唱着《结婚进行曲》。
“这、这……”
该来的还是要来,万姿快要昏过去了,只能靠狂掐大腿保持理智,问得气游如丝:“这是在做什么……”
“我让酒店稍微布置一下……”
就连梁景明有点愣,喃喃:“好像有点过了……”
“这叫‘有点’?”
猛地回头,万姿突然发现背后空了。
梁景明正低头弯腰,眼看左膝就要点地。
“诶!”再也忍不住,万姿如豹子般扑过去。扶住他的手臂,阻止他彻底跪下,“你要干嘛!”
也被吓了一跳,梁景明生生凝住动作。脸上的惊慌一闪而过,却真切地映在她眼里——
“……换鞋啊。”
又慌又急,万姿只觉得头晕目眩。心想你他妈这理由想得倒挺快,怎么不说要助跑一百米。
然而一张口什么吐槽都顾不上,翻来覆去许久的念头迅疾如电,压都压不住,想都没想破开空间——
“梁景明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对不起你我有病——”
“但我,不想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