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下一秒，手枪里的子弹穿过他脑颅，他都不再有怨言。
小小年纪很快明白，这样总比受尽凌辱后还被折磨致死来得痛快。
鬼魅好像消失了，鹦鹉男没有松开身前挡箭牌，终于忍不住大骂出声：“够胆就出来啊！出来给这小鬼收尸！”
可回应他的，只有飘
在空旷厂房里的回音，如地狱恶鬼呼啸。
乌韫无声淌泪，脖子上粗瓜一样的手臂快把他箍到窒息，刚才被捅坏的喉咙里有血上涌到
腔里，满嘴都是铁锈腥味。
救我。
求求你，无论你是
，还是鬼，都求求你救我。
就在此时，
顶
的铁皮有什么一晃而过，男瞬间举起枪朝屋顶连开四枪，砰砰砰砰震得乌韫耳朵快要聋掉。
而下一秒，又有什么从他耳廓旁咻一声划过，直接
进鹦鹉男的肩膀！
绑匪中枪闷哼倒地，手枪也跌落地，有血溅到乌韫脸侧，烫得他终于活了过来，鼻子开始大力呼气吸气，身子无力软了下去，侧躺在地，像只快要死去的黏糊软体章鱼。
有从门明目张胆走进来，乌韫透过晃泪水看着一双军靴无声地朝他走来。
再往上看，那黑衣黑裤，带着蒙面骷髅面罩，只露出如野兽一般的眼眸。
是男是
都看不清，手里握着一把冲锋枪，悄然无声走进月光照到的地方，迅速把乌韫身边的手枪踢到一旁。
乌韫听见那问：“有受伤吗？”
竟然是的，很年轻的嗓音，估计只比他大个几岁。
冷静且
净的声音就这么
扎进乌韫心里，埋下了种子。
他没办法回答，只能用脸在砂石地面来回磨蹭，没有，他没有受伤。
能活下来已是万幸。
乌韫还狼狈地光着
，察觉到蒙面子正上下打量他。
最后目光落在他胯间时，他心里竟立刻涌现了强烈的羞耻感，想赶紧屈膝遮住自己的不堪。
但对方什么都没说，转毫不犹豫地给了已重新站起身的男两颗子弹，一边膝盖各一颗。
地狱恶鬼再次鬼哭狼嚎，少在乌韫面前蹲下，取走他中沾血布团，问：“他搞你了吗？”
乌韫疯狂摇，眼泪
飞，嘴
被撑开太久都快无法合起，声音也哑得不像话：“没、没有……”
“哦，细路你真好彩。”
她吹了声哨，倏地朝他伸手。
十岁娃娃经历这么一个晚上早已是惊弓之鸟，对方戴黑手套的手掌快来到自己面前时，乌韫吓得又闭上了眼。
但没有拳或掌落下，只有脑袋被轻轻拍了两下。
“没事了，乖，我们会带你出去。”
那颗被摧残了一晚的心脏终于缓缓回到原位，乌韫泣不成声。
对方语气倒是轻松：“眼睛好好闭着，小孩子不能看接下来的画面哦。”
乌韫听话闭眼。
耳鸣
况缓解许多，他能听见又有几颗子弹打
体的声音，还没死的男求饶的声音，被切下的声音……
最后是男哀嚎的声音，但很快只剩闷哼，像是他的嘴被什么东西堵住。
乌韫好想睁开眼看看欺负自己的那如今有多惨，又记起小姐姐的叮咛，便把眼睛闭得更紧了。
再过了一会，全部声音都没了，一切归于平静。
眼睛缓缓睁开，蒙面少已经回到他身边，对着耳机汇报现场况。
不知什么时候她已把身上的黑皮夹克脱了下来，仅剩一件黑色工装背心裹住她玲珑有致的上身，曝露在空气中的皮肤让月光浸满，是香甜可的顺滑
糕。
乌韫让她拉起身，但脚直打哆嗦，站都站不直，只能无力倚在她身前。
他比少矮近一个，手脚都还被绑着，校裤底裤松松垮垮挂在膝盖上，脸上的泪怎么都掉不完，只能呆愣着，看少帮他把裤子提起。
再将黑夹克绑在他腰上。
她遮住他不愿让看见的耻辱，也护住他那一丁点儿在生死面前显得渺小可笑的自尊心。
乌韫被她安置在木凳子上，手上脚上的束缚被带血的匕首分别割开。
他一直背对着那具尸体，都不敢细想，这血是从哪里来。
厂房外很快有窸窣纷的脚步声传来，少拍拍他的发顶：“别怕，是我这边的，他们会送你回家。”
见她转身想走，乌韫用尽力气开：“你……叫什么……”
少回过，眼眸半眯，是黑白分明的两道弯月，里面似乎装满了宇宙所有的星光。
她没回答他，只松开枪，竖起食指，指向上方。
乌韫顺着她的手指，极缓慢地抬。
这时的月亮已不在正中央，只剩幽黑邃的夜。
再低时，那鬼魅少已不见踪影，只留下他一坐在淡淡月光中。
心如鼓擂。
————作者的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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