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于想起他还有这样一间宅子,久违的汽车轰鸣,他走进来,带着夏热
,面孔是难以消融的雪山。
他不笑,不像另一个他。
他除去外衣,换上鞋,无声地走来我面前,我尊敬地朝他行礼:“大哥。”
他低低应声,眼很快从我身上掠过,我们坐在桌的两面,仿佛在对峙,他推来一本资料,没有开,在另一
静静注视我。
我翻开,是学校的资料,我很开心,但仍然装作懵懂:“这是…”
“送你去读书,”他眸色平静,“我看你很喜欢看书。”
“多谢大哥。”我很乖。
他吝啬多说一句话,点点,就要往外走,走到玄关,想起什么似的,回
:“多去看看老祖,她很喜欢你。”
这是这段时间我和兄长唯一的会面,之后我忙于学校的事,由于是周家,即使是
班生,也很快被安排好,第叁天我就去读书了,看着学生证上大大的“周希”二字,我皱眉狠狠合上。
高一下学期的课,我根本一窍不通,到底是想送我来读书,还是想送离我,不让我继续发现他的秘密?
兄长的意思不言而喻,不过我不笨,别不想让我知道的,我就装作不知道。
课上得百无聊赖,几个星期的时间,我已经开始学会逃课,在最无聊的数学课上逃去场吹风,画画。
坪很大,风很
净,我坐在楼梯最高阶上,轻而易举地想起桃花镇的田野,那里有花,有鸟,有风,有阿森,有尽管不如意但很快乐的
子。
我提起笔,低唰唰画着,一颗球重重砸过来,我的画被砸落地面,笔也折了。
一众肇事者在旁边笑,我认得其中一个孩,是上次宴会对我恶语相向那个,我不打算理会,拾起
裂的画纸,转身离开。
他们却不如我愿,挡在我身前,打了我。
即使几个孩子的劲根本不能和桃花镇流氓比,却还是在我的脸上留下浅浅的掌印,我的发被他们揪
,可笑我心中偏偏清醒得很,我侧卧在地,拳
和脚砸在我背上,我连防卫动作都不屑做出。
很久以后,我在金光一片的心理问诊室里,回想起这个周朗所有折磨我的计划的开端,突然揪住心的衣领,张大
涸苍白的嘴,像一条搁浅的鱼,重重呼吸。
当一个放弃了反抗的权利,默默为疼痛窃喜时,她就已经趋于变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