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东汉初年的高士，最著名的是严子陵，子陵已见前文。更多小说 ltxsba.me后来复有扶风
梁鸿，与妻孟光，偕隐吴中。鸿字伯鸾，父让尝为王莽时城门校尉，迁官北地，使奉少皞（ho）祭祀，遭
病殁，鸿无资葬父，用席裹尸，
瘗（y）埋。后来受业太学，博通经籍，因落魄无依，不得已至上林苑中替牧豕，偶然失火，延及邻居，当即过问所失，用豕作偿，邻主尚嫌不足，乃愿为作佣，服劳不懈。乡间耆老，见鸿非常，免不得代为气愤，
责佣主，佣主始向鸿谢过，将豕还鸿。鸿不受而去，仍归扶风。里慕鸿高义，争与议婚，鸿一一辞谢。惟同县孟氏有
，年已三十，体肥面黑，力能举臼，尝择配不嫁，父母问为何因？答说道：“须得贤洁如梁伯鸾，方可与婚。”貌陋而心独明。父母闻言，便托代达言，传
鸿耳。鸿喜得知己，就向孟家纳聘。既许字，即预制布衣麻屦，及筐筥（ju）织绩等具，及吉期已届，不得不盛饰前往。相处七
，鸿不与答言，孟乃跪请道：“妾闻夫子高义，择偶颇苛，妾亦谢绝数家，今得为夫
，两意相同，乃七不答，敢不请罪？”鸿方与语道：“我欲得布衣健，俱隐
山，今乃着绮罗，敷
黛，岂鸿所愿？鸿所以不便与亲呢！”孟道：“夫子甘高隐，妾自有衣服预备，何必劳心？”说着，即退内室，不消片时，已将盛饰卸尽，改易布衣椎髻，
作而前，鸿大喜道：“这才不愧为梁鸿妻，能与我同志了！”因名孟曰光，字曰德曜。同居数月，毫无间言，孟光独发问道：“妾闻夫子欲隐居避患，今奈何寂然不动，莫非欲低
相就么？”鸿从容答道：“我正欲徙居哩！”一面说，一面即摒挡行李，搬霸陵山中，耕织为业，琴书自娱；暇时搜集前代高士，如四皓以来二十四，共为作颂，借以为励。四皓，并隐居商山，见《前汉演义》。后来复隐姓改名，与妻子避居齐鲁间，转适吴中，依居富家皋伯通庑下，替赁舂。每归餐，孟光已具食以待，不敢在鸿前仰视，举馔相饷，案与眉齐。事为皋伯通所闻，不禁诧异道：“彼既为作佣，能使妻相敬如此，定非凡。”乃邀鸿在家食宿，鸿得闭门著书，共十余篇。已而病剧，始将真姓名相告，且出言相托道：“我闻延陵季子，曾葬子嬴博间，不归乡里，亦愿举此相托，幸勿令我子奔丧回乡。”伯通面为许诺。及鸿已殁，伯通为寻葬
，至吴要离冢旁，得有隙地，便欣然道：“要离烈士，伯鸾清高，可令相近，地下当不致岑寂了。”恐怕是志趣不同。安葬已毕，孟光挈子拜谢，仍回扶风去讫。鸿有友高恢，少好黄老，尝隐居华
山中，与鸿互相往来，及鸿东游思恢，尝作诗云：“鸟嘤嘤兮友之期，念高子兮仆怀思。想念恢兮爰集兹。”嗣终因道远音稀，不复相见，恢亦终身不仕，相继告终。还有扶风井大春，单名为丹，少时亦在太学受业，通五经，善谈论，京中相语云：“五经纷纶井大春。”建武末年，沛王辅等，留居北宫，皆好宾客，遣使请丹，并不能致。信阳侯就，为皇后弟，向五王求钱千万，谓能使丹应召。五王即出资相给。就却暗嘱吏役，出丹不意，把他强劫至府，故意用菜饭饷食。丹推案起立道：“丹以为君侯能供甘旨，故强邀至此，奈何如此薄待呢？”就闻言后，乃改给盛馔，并亲自陪食，食毕就起，左右进辇。丹从旁微笑道：“夏桀常用驾车，君侯岂也愿为此么！”两语甫毕，盈庭失色，就不得已用手挥辇，徒步趋，丹亦扬长自去，卒得寿终，这且不消细叙。
且说明帝在位十余年，国家方盛，四海承平，只有汴渠历年失修，常患河溢，兖豫百姓，屡有怨咨。明帝意欲派员修治，适有荐乐
王景，善能治水，乃召景诣阙，令与将作谒者官名。王吴，调发兵民数十万，往修汴堤。汴渠自荥阳东偏，至千乘河
，延袤约一千里，王景量度地势，凿山开涧，防遏要冲，疏决壅积，每十里立一水门，使水势更相回注，不致溃漏，于是修筑堤防，得免冲激。好容易缮工告竣，已是一年有余，糜费以百亿计。但东南漕运，全赖汴渠，从前河汴合流，水势泛滥，运船往往出险，至王景监工修治，分泄河汴水道，漕运方可无忧了。
是时哀牢夷酋柳貌，率众五万余户，乞请内附，明帝当然照准，遣使收抚，乘便勘验地形。哀牢先世有沙壹，独居牢山，捕鱼为生。一至水中捕鱼，偶触一木，感而成孕，产下男孩十。忽水中木亦浮出为龙，飞向牢山，九孩骇走，一孩尚未能行，背龙坐着，龙伸舌舐儿，徐徐引去。沙壹时亦惊避，待龙去后，返觅十孩，却是一个不少，惟幼孩从容坐着，毫不慌张。沙壹系是蛮，声同鸟语，常谓背为九，坐为隆，因名幼孩为九隆。语近荒诞。后来诸孩长大，九兄以幼弟为父所舐，必有吉征，乃共推为王。可巧牢山下有一夫一，生得十，适与沙壹十儿相配，遂各娶为妻室，真是无巧不成话。辗转滋生，益繁衍。九隆回溯所生，不忘本来，因令种裔各刻画身体，状似龙鳞，且背后并垂一尾，缀诸衣上。到了九隆病死，世世相继，遂就牢山四面，分置小王，随地渔猎，逐渐散处，惟与中国相距甚远，未尝通。至建武二十三年间，哀牢王贤栗，督率部众，乘筏渡江，击邻部鹿
惟北匈
阳为修和，仍寇掠，回应二十三回。仆
耿秉，耿弇从子。屡上书请击北匈，明帝尚不欲遽讨，令显亲侯窦固，及太仆祭肜等，商议进止。众议以为应遣将出屯，相机进取。明帝乃拜耿秉为驸马都尉，副以骑都尉秦彭，窦固为奉车都尉，副以骑都尉耿忠，弇子。并为置从事司马，出屯凉州。转瞬间已是永平十六年，耿秉等急欲邀功，奏请出塞北伐，明帝因命祭肜出征，使与度辽将军吴棠征集河东西河羌胡各兵，及南单于兵万一千骑，出高阙塞；再遣窦固耿忠，率酒泉敦煌张掖甲卒，及卢水羌胡万二千骑，出酒泉塞；耿秉秦彭率武威陇西天水募兵，及羌胡万骑，出居延塞；骑都尉来苗，护乌桓校尉文穆，率太原雁门上谷渔阳右北平定襄各郡兵马，及乌桓鲜卑兵万余骑，出平城塞，四路兵共伐北匈。窦固耿忠行至天山，适与北匈西南呼衍王相遇，一番绥，斩首至千余级，追杀至蒲类海，取得伊吾卢地，特置宜禾都尉，留吏士屯田伊吾卢城。耿秉秦彭，袭击北匈南部勾林王，颇有杀获，进至绝幕六百余里，直抵三木楼山，四望无，乃收兵南归。来苗文穆，至匈河水上，虏皆奔走，无从截夺，也即退回。祭肜吴棠与南匈左贤王信，出高阙塞，驰行九百余里，不见一虏，只前面有一山相阻，山势不甚高峻，信却指为涿邪山，说是冈峦回阻，不便前进，因勒马下寨，好几不闻动静，只好却还。其实由信与祭肜，两不相合，所以妄言误事。嗣经朝廷察觉，说棠与肜逗留畏懦，将他革职，召还系狱。肜系故征虏将军祭遵从弟，素
沉毅，屯边有年，信及外夷，此次坐罪被系，当然有替他救解，不过数，便即释出。彤且惭且恨，竟至呕血不止，临终嘱语诸子道：“我蒙国厚恩，奉命出征，不能立功报国，死且怀惭。从前所得赐物，理应一律呈还。汝等能承我志，当自诣军营，效死戎行，聊补我恨！”言讫遂逝。遗恨无穷。长子逢依嘱上簿，具呈遗言。明帝已知肜忠诚，再拟任用，陡闻肜病重身亡，不胜惊悼，因召逢见，详问乃父病状，悲叹不已，抚恤有加。及肜葬后，次子参遵父遗命，投奉车都尉窦固营中，随征车师，后文另表。乌桓鲜卑，统慕祭肜威信，有时使京，每过肜冢，必拜谒号泣。辽东吏民，因肜前为太守，却寇安边，追怀功德，特为立祠致祭，四时不懈。生虽失荣，死俱含哀，可见得公道尚存，虽死犹生呢。好作后榜样。
是年秋季，北匈复大举寇，直指云中。太守廉范，督率吏士，出城拒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