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霜皱眉,揪住他后脑的长发朝外使劲一推,将方才还觉得有些许可爱的少年郎扔下床榻。
“长庚!”陆重霜大喊。
片刻沉寂,幽暗的寝殿由远及近依次亮起微弱的烛火,长庚手拿一柄矮烛,步入寝殿,眼角余光瞥见被扔下床瑟瑟发抖的少年,无需陆重霜多话,他使了个眼色,命守在寝殿门口的下人赶紧取水来。
“掌嘴。”陆重霜眼冷冷掠过跌坐地面的男人。
少年被虎豹般泠然的目光威逼着,抬手往自己脸上扇了响亮一巴掌,他茫然抬头,见陆重霜挑眉,一句“朕让你停了?”,逼他接着还要扇,一声接一声。
长庚搁下蜡烛,接过手下人递来的水盆。
陆重霜盥去手垢,身侧伺候的长庚即刻取来帕子拭干,食指勾起一点白玉小瓶中的乳膏,为主子擦手。
陆重霜消了气,懒懒的眼在他身上抹匀,“去,拿冰水来。”
“陛下可是口干?”长庚问。
陆重霜点头,收回手。
长庚为她斟来石蜜水漱口,洗去口中淡淡的酸腥味。
自掴的少年郎如花似玉的小脸肿了半边,指甲抓破美人脸,底色一层死灰白,其上一片绛红浮着星星点点的青紫。
“滚吧。”陆重霜吐掉最后一口石蜜水。
长庚冷眼看那少年趔趄着逃出寝殿,温柔地擦去她唇边残留的蜜水痕。“陛下生气了?”
“不过是嫌他没趣。”陆重霜说到半途,听见殿外一阵嘈杂的异响,止住话头。
长庚也随她的目光朝门外看去。
踢踏声愈发接近,只见一名宫侍拽起衣摆狂奔而来,咚得跪在寝殿前,五体投地,冲内哭喊道:“圣上!求圣上去看一眼帝君吧!”
陆重霜正诧异,便道:“发生什么事了?起来说话。”
来人不肯,跪在门外应答:“禀圣上,帝君几日前便开始胸闷,去太医署传医师来看了几回,药一壶一壶喝,怎么都不见好。帝君忧心圣上国事繁重,不肯让您知道,可方才……方才不知为何,竟开始呕血,小人夜闯陛下寝宫,只求圣上去看一眼帝君!”
长庚听闻,正想服侍主子穿衣,转头却见她披一件单衫,匆匆朝外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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