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在岛上的两天,我和藤井以及花子太郎再壹次对鸟岛进行了搜索,这虽然不是壹座很大面积的岛,但对於我们来说工作量也算是足够大了。花子本想拜托她的客人们壹起去帮忙寻找,不过被太郎阻止,他说这麽多年岛上的生意都是由这些客人支撑起来的,不想再欠他们人情了。我对这件事情并未提出什麽看法,可是心中却感觉自从我和藤井来到岛上之後,根本就没有起到警察的作用,现在的我们俩,似乎就像花子从警署请来的两个帮手壹样。
第三天夜里,我在床上辗转反侧,想到这两天被动的如同两个木偶的我们,心里越来越不舒服,睡意也渐渐消失了。看着隔壁床上睡的如同壹头死猪壹样的藤井,我不禁叹了壹口气,准备出去透透风。下楼的时候我发现壹楼酒馆大厅里面仍有几位客人正在喝酒聊天,他们看见我下来了,突然都闭上了嘴巴,死死地盯着我,好像要用眼把我杀死壹样。我看着这群不怀好意的人,拿出警察的尊严也回敬了他们壹个犀利的眼,然後走出的房门。
我在旅馆房子的附近的草丛里做了下来,看着天上的月亮,在心中整理这几天发现的线索。突然,我听到旅馆的那个方向有什麽声音,我急忙回过头,发现壹个人影正在倚靠在墙壁上,手里不知道在鼓弄什麽东西。我朝那个人走去,离近处借着月光才发现他是我们第壹天来到旅馆上楼遇见的那个人。
“hello!”他用着标准的日式英语和我打着招呼,我这时候才发现他手里拿着的是壹张放着烟草的卷烟纸,正在卷烟。“这麽晚了还不睡啊?”他把烟卷好,从兜里掏出火柴点着,放进嘴里抽了壹口,然後朝我笑了壹下问道。“睡不着,就下楼溜达溜达,说起来,你也是水手麽?”我回应了壹下,准备打探壹下他的身份。“不是的,木下公世,东京来的旅人,请多关照。”他把断指的手伸了出来,做了自我介绍。“佐藤亮,东京都派来调查失踪案的巡查,也请您多多关照。”我也把手伸了出去。他象征性的握了壹下手,观察了几秒我的脸庞,然後露出怪的笑容问道:“佐藤先生,你似乎刚成为警察没多长时间吧。”“额,没错,是这样的。”我虽然不想承认这个事实,但还是说了实话。“我就说嘛,如果是经验丰富的老警察,又怎麽会被老板娘的谎言给欺骗了呢,不过话说经常和你壹起的那个不太年轻的警察,也被老板娘骗的壹楞壹楞的,还真是丢警察的脸呢。”木下撇了撇嘴,说出了这句极具攻击性的话。“木下先生,你的话是什麽意思?”我听了心中有些不爽,语气也加重起来。木下看着有些生气的我,就像看壹个楞头青壹样,然後他慢慢说道:“你们两个人,不会真以为酒馆里住的那些人全是水手吧?”“不是水手,那他们是。。。?”“偷渡客,黑帮成员,逃犯,还有恐怖分子。”木下不等我的问题问完,就壹连串说出了壹堆臭名昭着的词汇,末尾又加上壹句:“当然也有水手,不过都是非法捕鱼的。”我被他的话震惊到了,好久才回过,说道:“木下先生,现代社会说话可都是讲法律责任的,您是怎麽知道,旅馆里的都是壹些恶棍呢。”木下轻蔑的看着我,抽了壹口烟,回答道:“佐藤先生,以您和您同事的办事效率,还真是不太适合做警察呢,我在岛上观察你们两天了,这两天来你们壹直被旅馆的老板娘和她的姘头像牵线木偶壹样控制着,壹点自己的主见都没有,特别是你的同事,那表情仿佛都要爱上那个女人了,你们这样真的好麽?你刚才问我是怎麽知道旅馆的客人都是恶棍的,很简单,你现在去老板娘的房间敲门,看看她在不在,我猜她是不在的,然後你沿着海岸找,就应该会发现她,我没猜错的话她现在应该和那个叫太郎的家夥壹起接应偷渡船的蛇头吧,这种实践就能发现的事情你们不去做,反而壹天到晚被利用自己的人耍的团团转,找壹个17.8岁的小女孩,我这两天来都为你们感到着急啊。”木下的话攻击性很强,但也都是事实,根本没有办法去反驳,所以尴尬的我只能壹直保持沈默。“警察先生,怎麽了,用不用壹会我陪您去找花子小姐呀?”木下把抽完的烟头扔在地上用脚捻灭,微笑的对我说。我擡头望向他,想说壹些反击他的话,可是脑子里壹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要说什麽。“远离尘世,人烟稀少的孤岛,不论是作为偷渡者的暂栖地,还是亡命之徒的窝藏窟,都是绝佳的地点,所以鸟岛从战後不久就成为罪恶的温床了,花子和太郎的旅馆表面上为海上的旅人提供住宿,实际上却为各式各样的罪犯们服务。当然,两个人是绝对没有实力做这麽大的买卖的,他们可没能力在荒岛上盖房子和那麽多的发电风车。他们的背後肯定有更大的幕後老板。这里虽然天高皇帝远,但毕竟属於东京管辖区,政府部门的老爷们是肯定知道这里发生的壹切的,政府想剿灭这里,这位老板就会与政府部门协商,用壹些不可见人的手段来展现壹些他们之间的共同利益。如今日本正处於战後恢复期,派大量人力物力来到这个离本土600公里左右的小岛铲除罪恶对谁来说都不是壹件值得的事情,得罪东京的罪恶金主对战後经济发展也没有好处。所以幕後的老板和政府协商的结果就是派两个警察过来,随便走访壹下写写调查记录,然後就让这件事情过去了,不过这期间恰巧发生了女孩失踪的事情,所以就以此为借口展开调查了,话说起来,能分配到这种任务的警察,估计在警察系统里混的也不太好吧?”木下又壹次说了壹堆信息量极大却又难听的话,话的结尾更是狠狠打击了我的自尊心。“不管事情的真相是否像你说的那样,但是女孩失踪是事实,作为警察,我不管其他的事情,只想把她就回来。”我终於找到了反击他的方法,狠狠说出了这句话。“而且,话说起来,对这里了如指掌的您又是谁呢?如果按照你的逻辑来说,这座旅馆的所有客人都是罪犯的话,那恐怕您也不是什麽简单的角色吧?”我没有放过继续反击他的机会,继续逼问到。木下看着壹脸严肃的我轻轻的笑了壹下,把自己的右手擡了起来,伸出只有半截的小指,对我说:“作为警察,你应当知道这意味着什麽吧?”
第壹次见到木下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他的右手小指。作为壹名警察,在培训期间,教官们就曾为我们这些学员系统讲解过这十年来日渐强大的黑帮文化。战後的东京由於美军的空袭满目疮痍。在美国军队的统管之下社会表面上壹片平静,背地里确是壹片混乱。无家可归的退伍老兵们隐藏在城市阴暗的角落里,没有工作的妇女们在黑夜中从事着没有尊严的皮肉生意。胆大妄为的雅库紮们利用着目前病态的社会状态,明面上巧妙的钻法律的空子,在背地里又做着肮脏可怕的买卖,在短短的十年里成为了目前日本社会的壹颗毒瘤,当然,也不能否认他们这些年对日本经济发展做出的贡献。所以政府对待他们也是睁壹只眼闭壹只眼。在这些雅库紮们的文化里,他们仍然信奉着维新之前忠君忠主的那套武士精。所以背叛组织和首领的成员,都必须受到严厉的惩罚。而主动脱离组织的成员们,也必须主动剁掉自己的小指,用这种血腥的行为来证明自己与组织从此再无关联。所以当我发现木下的断指的时候,我就在心中默默判断他是壹名曾经的雅库紮。
我把自己的判断告诉了木下,木下听了之後竟然露出壹副欣赏我的表情,笑着说道:“看来,你这个小警察也没有我想象的那麽差劲嘛,不过,我并不是主动脱离了原来的组织,而是因为某些原因,被赶出了组织,而且正是因为那个原因,我才来这个岛上。”“能否将这个原因透漏给我呢?”我好的问道。木下想了想,从自己的兜里掏出壹张照片,照片里站着两个微笑的男人,他们穿着西装却丝毫看不出来斯文的气息,不过从表情上来看,他们应该是很好的朋友。我仔细观察了壹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