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岳嵩文说:“那天让你淋了雨,给你赔个礼、道个歉。”
岳嵩文可真干脆,我第一次遇上道歉这样道。况且他也没什么对不起我的,我就淋了点雨,也没感冒生病,没灾没难的,我觉得岳嵩文这是封口费,就为了我看见我不该撞见的?其实也还是小事,“这么点事,你这么客气干吗?”
岳嵩文只说:“收着吧。”
我把盒子推远了:“我不要。”
“为什么不要?”
我说:“你这太贵了,我要不起。”
岳嵩文揽紧了我,下巴轻轻蹭了下我的肩头,“你打开看看,看看我选的你喜不喜欢。”
我说:“喜欢也不要。”其实的确蛮有诱惑力,昂贵漂亮的礼物谁不喜欢,但是我有点害怕,我才跟他好没几天,不是能坦然接受巨额礼物的程度。这个牌子这个包装,还有这个大小,我在我妈那见过,怎么求她也不给我买,她怕我爸觉得我花钱太放肆,因为普通皮也都五位数了,也不好买。要说岳嵩文送我的是假东西,他也不是干出这样事的人。总之我受不起。
岳嵩文见我不大感兴趣的样子,又问我:“不喜欢吗?”
我说:“不要送我这么贵的。”
岳嵩文说:“你喜欢什么,自己去买?”他说:“我把卡给你?”他看我,“这几天忙,没法陪你去。”
我说:“你说真的啊?”
有点离谱了。李振华说他包养过不少女学生,他现在是把我和那些人归为一类?我没法平静,之前我能忍是觉得还挺有意思的,况且这种事谁消费谁不一定呢,他觉得是他玩我,我还觉得是我玩他呢。岳嵩文说:“怎么会骗你。”他真拿出张卡来,“先用这个,回来办张新的给你。”
我说:“我和你之前那些学生不一样,你别拿这一套对付我。”
岳嵩文听了脸就变了。如果这礼物真是他亲自挑选的,那我这样看也不看就拒绝当然不好,但我知道他是惯常给人礼物的,给他的那些受偏爱的学生,那些情人,我不想当他这些惯常。
岳嵩文靠在椅背里,他不太喜阳光,遮光的窗帘总拉得严密,室内只靠白色灯管照明,灯光下岳嵩文的脸庞显得虚假,太白了,眉毛眼睫一根根的清楚,又蒙着层过亮的白光。我为了缓和气氛,加了一句:“你给我这个,不如告诉我期中考什么题。”
岳嵩文对我讲的笑话显得心不在焉,他说:“你也知道快期中考了?成天的哪见你上过课?”
老岳的课我不敢落,别的我是能逃就逃。我听了岳嵩文这话还有点高兴,他还挺关注我的。也算是给我们俩一个台阶下。
我回身搂着他脖子,用嘴唇贴了他的耳朵下面一下,算主动示好,岳嵩文等我亲完了,伸手推开我一些,“好了,现在不怕有人进来?”
我顺势站起来,“你找我不是有事?”
岳嵩文手放在桌上点了点,那盒子离他指尖不足一寸,他叫我来只为了这事。
我知道现在收下礼物是最好的做法,但一想到岳嵩文是把我当那些女人一样打发,我心里就来气,而且无功不受禄。我说:“我只是觉得太贵了,咱们也没到送礼物的那种关系。”
岳嵩文听了,倒是有所触动,他说:“是这样,我考虑不周。”他拉过我一只手,轻轻点了点我的手心,我的手心潮热热的,他的手指带点凉,他扬起头,对着我很温和的,“小程,我是很喜欢你的。”
我不知道听过多少类似的话,但只有这次让我不知所措。岳嵩文是老手了,他的告白就像是通知我他开始戏弄我了,一句话凭空而出,既不承上也不启下,他说的喜欢,从他的情语调来表达,就像说喜欢一只小猫小狗一样,施舍、溺爱的这种喜欢。
我只能说:“晚上你有时间吗?”
岳嵩文笑了,“今天没有,明天我打你电话。”
我又落下风了。
岳嵩文见我情绪不高,他拍拍我的肩,去让我把办公室的门锁上,我锁了门回来,“你可算意识到了,要真有人进来看见怎么办?”岳嵩文也就装得淡定,要真有个学生闯进来,他的麻烦不会小。
岳嵩文只笑没有说话,我正到他身边,他按着我的肩,把我仰面按在桌上了,我好像压着了挂历和笔什么的,那个名贵的礼物就顶在我的腰侧。岳嵩文的手慢慢掐住我的腰,环住了,拇指对在一起,他说:“小程,你的腰好像比一般女孩子的细一些。”
他说的这句话不怎么不中听。
我抓住他的手腕,借力起来,也掐他的腰:“老岳,你的腰也蛮细的。”
岳嵩文笑出声,他低下头,和我厮磨了一阵。然后放我下来,桌上一片凌乱,他的那些书本都压皱了。我拿了一本帮他整理,顺便看了书名,要我看是一会就能睡着的。岳嵩文这时捞过来那包包的盒子,塞在我的怀里,我一怔,抬头看他。
岳嵩文说:“不过是个礼物,你说是不是?”
我说:“老岳,我说了不要。”
岳嵩文几不可见的皱了一下眉,有点不耐烦,后来又重归温柔,“拿着吧。你一会没课,下午打算做什么?”
我说:“今天上了早课,那么早起,困死我了,我要回去睡觉。”
岳嵩文把桌上散落的笔都拢起来归到笔筒里,“宿舍现在还是六个人吧?那么乱,能休息好么?去我那睡吧。”
“你呢?”
岳嵩文说:“我晚上不回去了,你明天上午没课,中午点些饭,等我回来。”
我还在桌子上坐在,手里抱着那盒子,再听着岳嵩文说这些安抚的哄骗的话,真跟个傻子一样。岳嵩文收拾好桌子,拿了挂在墙壁上的钥匙,“一点学院里有会,你先去吃饭吧。”
我从桌子上溜下来,顺手把那盒子放在一边,走出去几步,岳嵩文提醒我:“小程,你落东西了。”
我闷头道:“我说了我不要。”
岳嵩文伸了手拦我,我推开他,岳嵩文说:“刚刚还好好的,现在怎么了?”
我说:“老岳,你是不是嫖上瘾了,不要钱的就不搞?”
岳嵩文皱了眉:“你再给我说一遍?”
“戳你痛脚了不是?”我把桌上的那包抄起来,扔他怀里去:“你觉得我话难听,就不想想你说的那些破话会不会也让别人心里不舒服。”
岳嵩文被那盒子尖锐的角撞了一下,手腕也擦过去一道皮,在他天生白皙的皮肤上很扎眼。岳嵩文本人自负强大,但却有这样脆弱无辜像蛋白一样的皮肤。他静默了一会,反倒是笑了,说:“小程,你脾气原来这么大。”
我没说话,他现在知道我脾气大了。我从小就这么大脾气,长大了最恨忍气吞声。岳嵩文坐在那里,虽然让我羞辱了一句,但这种言语根本中伤不了他,他既然敢做,就不怕人言。反倒是我刚才急赤白脸,不怎么体面。
我撞了一下岳嵩文的办公桌,转身就走。岳嵩文根本没受我什么影响,我关门的时候,看到他已经在档案柜子里找出他要的资料,拿出来看了。
而李振华就在楼梯转角堵我。
我跟他挺久没见了,上次在ktv王艺弘喝酒那天只匆匆一面,话也没说两句。李振华今次显得热络了些,也许是没有王艺弘在他不必收敛。他勾着我的肩膀,脸凑得很近,将将要贴住我,“霜霜,去哪啊,还有课?”
我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