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多,明天剩了不好。”
裴寒眼睛一亮,听着女人召唤,哎了几声,捧着自个儿饭碗小步小步跟日本主妇似的挪过来了,就坐在妮妮左边,秋安纯对面,拿着筷子有点不敢敞开怀吃,先小口小口挑了两颗蒜苔。她就看不惯这样,冷着脸让他吃,不是饿那么久了么。听她冷着调多说了几句,这才敢多挑几块肉。
这一吃就跟个无底洞似的,她倒是清楚他的饭量,可也就没见过吃这么凶的,饭桌上俩娘母一人一个小碗,还没吃完呢菜就被风卷残云一扫而光,要了六碗饭都不够,她拿着饭勺在锅里刮了了半天刮出最后两口饭给他。男人吃完后还意犹未尽的捻起饭桌漏掉的几粒米饭往嘴里塞。
“好吃吗?”
“好好吃。”
人家点头,夸赞的毫不保留,又问一嘴要不要洗碗,遭到秋安纯拒绝后规规矩矩回到自己圈圈里坐着,她暂时找了一床被褥给他,本来家里有两个卧室,不过另一个当成妮妮的玩具间和杂物间堆放了很多东西,她在客厅阳台处叠了个窝窝,被子一米七长,他盖在身上一双大脚露在外面,枕着碎花枕头,还颇满意的卷了卷被角。然后在秋安纯的再三嘱咐下,表示不会多加走动,也不会趁着半夜去她卧室图谋不轨,更不会趁机偷东西拿去卖钱。
“我我不会那样了”
为了让她放心,裴寒整个身躯几乎都缩在自己的窝窝里,还保证如果她不醒来他就一直窝在这。秋安纯半信半疑,不过还是威胁了几句,表示自己也不是吃素的后,龇着牙故作凶狠状踩着毛绒拖鞋跟妮妮一块进卧室了。
那晚异的她睡的很安稳,就好似悬着的心忽然落了地。对于他没死这件事情,隐藏在心底的某个地方,得到了释放也逐渐平息。
而他真如自己所说的那样,一晚上都缩在窝窝里,九点俩娘母醒了,男人老老实实坐在那,问可不可以去尿尿,他后半夜就想尿来着,一路憋到早上九点,秋安纯皱着眉一挥手,他跑的比谁都快,门一关,她还在外面嘱咐别站太高,别溅外边。他嗯嗯嗯的答应,在两三平米的小卫生间里扎着怪异马步后解决了生理需求。
秋安纯给妮妮扎了两个揪揪,又给妮妮温了杯奶喝,都二十分钟了厕所里的人还不出来,她站门口催了两嗓,男人别别扭扭出来,低着头往墙边一站,跟做错了多大事样,他身后有股特别臭的味儿这会才飘出来。
拉了两坨特别粗长的粑粑在马桶里,按了几百次按钮水都没出来,秋安纯问他为啥不冲厕所,捏着鼻子走进去,就看马桶里粑粑上垫了那么多层纸,给自己遮丑。
“没水了”
“得用旁边水管冲的”
她忘了告诉他,马桶抽水功能坏了,然后拿起水管,当着他的面现场教学,冲了两三分钟才把这坨一晚上消化出来的粑粑给冲干净。男人脸皮这会才薄了些,双手不安垂在两侧晃动,红着脸听她教育,说家里各种小毛病,比如时常性断电,是因为小区电路老化,物业又不管,不过她都买房子了,过不了好久就会搬家,也就不那么在意这些。
那天过的算是挺平静,送妮妮上幼儿园后她回家,他依然坐在自己圈圈里。女人打印了一份合同,因为买房和即将装修让钱包里异常拮据,但她绝对不能白养活男人,她心里想着是让他在店里锻炼劳动力,等过一阵子她找到有新的打工人就换,她是打算接济他一阵子而已。
“钱你拿着吧,给我口饭吃就行。”
“这不行,你要是在意这些,我工资给你扣一千,你有钱了去二手市场给自己买个老年手机将就用着吧先。”
两个人签好字,她盖了章,预支了五百块薪水给他,裴寒坐在客厅,感动的整个人都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她扭着脖子,慢悠悠说了句。
“你别装那么可怜,我又不像你。”
“我可没欺负你半点儿。”
她话语颇有股记仇的味道,但没把以前旧事翻出来说,刚在他家打工头一个月,他就是个土霸王,她是他的小宠物,玩个游戏都要捆在身边哪儿也不许去,那种窒息感她现在都记得到,可这男人三年后变得让她有些难以相信,对不起说,谢谢也说,客气吧啦的,还经常哭。
“你自个儿心里清楚就好,你可别白眼狼,这会装乖,过几天就变凶了。”
“不会不会,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要欺负你,你就打我吧。”
他保证,急的说话猛然咳两声,捂着胸口好半天喘不上来气,她没意识到他身体异样,以为只是呛着口水,也没多心。然后从第三天开始,店铺正式营业,她带妮妮去幼儿园,他跟在后边跑,气喘吁吁看着她把孩子送去上学后,才总算能坐上电瓶车一席之位。
她顺着路边慢悠悠开,问他怎么不好妮妮的爸爸是谁,他想都没想,说不好。
“反正我会我会保护你们的。”
他闷声说着,内心其实也真不在意谁的小孩儿。
他小心翼翼的像坐在摇摇欲坠柳条上的知了,哪管的到这么多,别说在意她这两年有哪些男人了,只要能呆在她身边,其余一切都变得不再重要。
“我给你摘片树叶儿。”
第二百九十二章
你说这人饭吃得多,干活是笨重又多余,还有严重强迫症,艾叔让他洗个韭菜,他能洗一下午,水冲着,一根根搓面条似的洗,秋安纯把妮妮接到店铺,问“新员工”怎么样,艾叔他们摇摇头,也不知道小老板娘哪找来的智障。
“他不会你们就教,总能学会的。”
“加油嗷!”
于是这个重担落在了艾叔他们身上。那几天店铺营业额直线下降,新员工帮忙装个饼饼手劲大的都能给人捏碎了。切的还不平均,客户在骂。
“凭啥他那么多我这么少?”
“对呀对呀,我钱可是给够了的!”
他搁哪厚着脸皮,说人家怎么这么斤斤计较,转身切了块大的饼饼过去,这下好多人又说不公平堆在店铺门口要。
到了晚上,正式交接班。秋安纯临走前千叮咛万嘱咐,她们餐饮业本来就是要赔笑脸,让裴寒多笑笑,结果等她一走,男人笑得有够夸张,艾叔烤好烧烤让他给人家送去,几个客户就看有人顶着特别阴森的笑脸来了,他们甚至怀疑肉串穿的是不是人肉。
忙碌到凌晨两点半回家,秋安纯给他配了把钥匙,裴寒进屋后偷偷摸摸洗漱完毕,给自己诺基亚定了个闹钟后卷缩在客厅阳台睡着了。
大清早八点半醒来,等她睡醒,然后一路小跑跟着送孩子上学,再去店里。中午趁机补眠两小时,一日生活基本就这么过来了。
一连几天熟悉后也不在那么拘谨,至少吃饭主动很多。一只卤鸭子摆上餐桌,妮妮两个小鸡腿纯纯两个大鸡腿,胸脯肉也是纯纯跟妮妮的,他吃鸭屁股鸭脖子鸭脑壳,她们不爱吃的肥肉也通通由他搞定。
他一个星期放一天假,放假那天呆在家哪儿也不去,看着她们俩娘母排排坐看爱情片,感动的稀里哗啦,泪大颗大颗落,妮妮凑热闹,妈妈哭她也跟着哭,鬼哭狼嚎似的哇哇哭,秋安纯把妮妮抱着教育,说那谁谁谁是个渣男,不要脸,以后妮妮长大了可不能听信男人的话。
妮妮猛点头,她也不懂啥叫个渣男,反正不是好玩意,配合着妈妈呗。
裴寒挣表现,拿着小抹布这擦擦那抹抹,表示自个儿眼里有活,看看这家,给他打扫的一尘不染,多好。
“我给你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