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陈放就这样结束了吗?”
晚自习前,周思思捧着一个烤红薯问身旁站着的
。
徐晤没说话,看着眼前烤红薯的小炉子,它在一片白霜中冒着热气。
热腾腾的,把世间一切都变得不真切。
结束什么?说起来,他们甚至都没有好好开始。更像是一场由她主导的游戏,只是意识到这场游戏一点都不好玩,她想要退出了。
靠近陈放,没有想象中那样快乐,反而还生起一些愧疚、一些酸涩,以及控制不住事态的慌张。
她还是一如既往的胆小,只会逃避,只会欺负更弱小的
,却对真正伤害她的
无能为力。
叶菁这样,她也这样。
愤怒都是源于自己的无能,她们母
俩都一个样。
“其实吧,”周思思说,“虽然我不赞成你们两个谈恋
,但是这段时间看下来,和陈放在一起的时候,你确实挺开心的。”
徐晤一怔。
开心吗?她?
“还有啊,从前的陈放怎么说呢,是个不喜欢读书,不喜欢说话,整天
沉沉的,笑容也看不见几个的
。可是他现在的变化很大,就说成绩吧,你知道吗,他的数学竟然能及格了!”
“这些变化都是因为你吧?”
“除了你的成绩……嗯,除了这件事,在这段感
里,至少你们都有收获吧。”
“不过陈放也真是的,如果真的喜欢你,为什么不能等到高考后再向你告白呢?为什么要在这时候影响你学习——”
“不是的。”徐晤打断她。
不是的。
不是他先告白的,是她不怀好意的勾引。
也不是陈放影响的学习,是……她自己。
但是这些原因她都没有告诉周思思,嘴
轻轻动了动,只说出来这叁个字。
“不是的。”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想为陈放辩驳。
或许是因为她察觉到,陈放也是那个和她一样
陷自己家庭漩涡、被困囿于走不出的囚笼梦魇的
。
他们同病相怜呢。
“我和他,不合适。”她这么对周思思说。
天生的敌
,哪怕不是他们自己选择的身份。
**
就快打上课铃了,周思思和徐晤匆匆往回走,却在楼道里遇上周思衍,他脸上的
先是一喜,又有点儿慌张。
“徐晤,正好,我们去影印室拿试卷。”
周思思最了解自己哥哥,顿时就觉出不对味,她刚要说话,被周思衍警告地瞥了一眼。
她努努嘴,算了。徐晤这段时间的消沉她看在眼里,也该好好解决。
徐晤跟着周思衍往实验楼走的方向走,影印室在实验楼前的一座小平房里。但他到了地方却没停下,反而往屋后绕。
她狐疑道:“去哪?”
这个地方太熟悉,或者说,她下意识地排斥靠近这里。
周思衍停下脚步,有些心虚,却很真切地恳求她:“帮我个忙。”
“……”
“阿放好不容易来上课了,结果又翘课,你能不能帮我去劝劝他?”
“为什么是我?”她目光转向别处,假装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
“只有你能劝得动他了,你也知道,高叁很重要,阿放如果继续这样下去,最后可能连个专科都考不上。”
这话有些道德绑架了,但徐晤还是沉默下来,说不出拒绝的话。
就当……是补偿她曾经对他的误会吧。
误会他和他妈一样恶心。
周思衍把她送到灌木丛边,便停下了。
“要拿卷子是真的,不过我自己去就好了。老师那边我请了假,你和阿放……好好聊。”
他把空间留给了他们。
徐晤看着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昏沉的天幕底下,定了定,抬起脚往里走。
不管等会儿陈放说什么,她都要果断理智地将他们的关系掰
净。
不仅是因为陈放的不对劲,也因为她的不对劲。
她要在发现“苗
”时及时止损。
沿着灌木包围的石子道走,脚步的声音在安静的环境里显得异常清晰,大概才过去了半分钟,徐晤看见坐在石阶上的那个
。
还是和从前一样的姿势,只不过他没有在玩游戏,靠着边上的墙壁,像是在闭眼假寐。
他的身影快与越来越暗的天色融为一体,她站在原地看着,还没开始说话,心里已经隐隐有些后悔。
身体里的
绪是什么呢……才会让她突然无法控制自己本该平缓的呼吸。
她脚步一转,便要转身离开。
继续逃跑。
陈放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明明是寒风凛冽,他的身体却是滚烫的,像烧开的水一样沸腾不止。
好难受。
他在恍惚间听见靠近的脚步声,费了力气睁开眼,梦里出现的那个
怎么就站在眼前。
梦中梦吗?
他还分不清现实与梦境,她已经转身要走。
不行。
他突然来了
,站起来的时候脚步趔趄了一下,但还是直直地往前跑,抓住她。
不管梦境还是现实,她都不能走。
徐晤的手是冰凉的,被同样冰凉的一双手握住,紧紧的,紧到发疼。
陈放也是在这时候才意识到,原来是现实。
不是他的黄粱梦。
“你来了。”
声音沙哑到有些虚弱,流露出无边的委屈。
徐晤
吸一
气,转过身,把手抽回来。
“是周思衍让我来的。”她冷淡地说。
“你现在是
嘛呢?”
“翘课?”
“还让周思衍来当说客?”
不知怎么,说出
的话会这么尖锐刺耳。
四周刮起风,呼啸,悲鸣,把他们的
绪吞没。
徐晤只觉得冷,避开他的眼睛看向远处的黑色,一边说:“陈放,我们结束了。”
她说完就要转身,被一直沉默的少年从后抱住。
耳边的风声更大了,但是她的身体被包裹着,挡去了那些刺骨的湿冷。
他的身体热烫烫的,比从前还要滚烫。
“不要。”他说。
“陈放,你放开我。”
“不要。”
“我们真的结束了。”
“不要!”
他似乎只会说这个两个字,不断重复着。
徐晤被他突然拔高的音量吓了一跳,也被他的偏执吓了一跳。
“为什么要走?”他不解地问。
是因为他的家庭,还是因为他?
如果是因为他,他可以改;如果是因为他的家庭……他感到漫天的无助。
“我们不合适。”
“是因为,那一天,看到了我妈吗?”陈放一字一句,艰难地说出
。
徐晤沉默了,陈放把她的沉默当作是默认。
“所以你讨厌我?”
“因为我妈和她的
?”
“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