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尔德心知肚明她非寻常女人,不好控制,但出于看热闹的心态,他更加觉得她适合康里。
之后的一切进展都在拜尔德的意料之中,直到今时今日,江韫之怒而远走归乡,这是他始终没能料到的事,棋局乱了,他才发觉,他找来的不是一颗棋子,是一个人。
拜尔德心里有数,他没资格指责一个堕落的正人君子,没资格骂他蠢。阴原晖也好其他女人也罢,康里想娶都能娶,随便娶哪一个都行,她们都会是安分的完美棋子,只有江韫之是例外。康里最终选择了这个例外,至少有叁成原因是为了给他面子。
一桩遗憾的婚姻,如果有媒人,罪魁祸首永远都是乱点鸳鸯的媒人。
空气里冷清良久,康里抬起一条长腿踩在案几上,“我不管,现在我连儿子都没有了,你难逃其咎,你得赔我个儿子。”
“……你在开玩笑吗?”
康里厚着脸皮道:“我从来不开玩笑。”
赔儿子,拜尔德哪有这本事,一瓶酒喝完,他把在楼下和布莱恩说话的霍尔叫了上来,大方道:“赔你,以后别忘了在遗嘱里写上他的名。”
闻言,康里唇角微扯,对上霍尔不明所以的深沉目光,偷鸡不成蚀把米一样不作声。
霍尔看了看他,又看着来安慰酒鬼结果自己在喝酒的父亲,道:“你不是来叫他不喝酒的?”
拜尔德理直气壮道:“就剩几瓶了,我帮他喝完他不就喝不了了?”
话音刚落,康里起身跟他抢酒,“还我!”
“冷静。”
“没有酒喝我会死的!”
“更好,你的新儿子可以接收你的一切,我勉为其难在他成年之前帮他打理。”
“你怎么这么阴毒?”
“不用这么夸我。”
“你还拿!那是我的!”
两个为人夫为人父的大男人为了几瓶酒,眨眼之间栽进一堆空酒瓶里争抢,一个个空酒瓶被碰倒,在地上咯咯滚着,瓶与瓶碰撞,叮铃作响。
霍尔面无表情白了他们一眼,径自转身走出书房,迎面碰上布莱恩,布莱恩有些担忧问:“他们谈得怎么样了?”
正问着,书房里接连传出玻璃炸裂的声音。
霍尔淡然道:“不用担心,死不了。”
拜尔德喝了砸了康里整个庄园剩下的最后几瓶酒后,把儿子留下来抵债。霍尔没想到他们赔儿子的玩笑是真的。
临走前,拜尔德把儿子拉到一边,语重心长道:“你留在他身边,盯着他。”
“盯着他做什么?”
“免得他又干蠢事。”顿了顿,拜尔德补充道,“你的江姨走了,以后你只能跟他学汉语。还有,他那身以一敌百的本事是他祖父教的,他的祖父很厉害,你要是能学会他的本事,对你以后来说就是如虎添翼。”
天真的霍尔完全找不出反驳的理由,只觉老奸巨猾的父亲卖儿子卖得极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