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
“你……”
等不到回答,郗良脸上的笑意褪去,掏出枪直指妮蒂亚,“你从不该出现的。”
圆圆的漆黑枪口对准了妮蒂亚用手遮挡的肚子,仿佛郗良的漆黑暗眸。
这一瞬间,妮蒂亚才发觉自己动弹不得,微张红唇,喉咙仿佛被扼住,心里无力上演自己两叁步迅速躲开并且推开铁门跑出去的画面,郗良的枪声在身后响起,像电影一样,像梦境一样。
“砰——”
铁门被推开的一刹那,郗良一惊,纤细手指扣下扳机,从门口扑过来的硕大黑影将她压倒,千斤坠般沉重,直叫她摔回那一天。
耻辱的一天。
没看清压在身上的人,没被猛地一摔绊住,没被震痛纠缠,郗良怒火滔天,咬紧牙关抽出腰间的长匕首,发狠地捅进身上人的腰侧。
“啊——去死!去死!去死!”
门口一众男人便眼睁睁看着英勇的马卡斯自投罗网般被捅得没有动静,而及时拉开妮蒂亚的佐铭谦也愣了下来。
郗良泄恨一样捅着,动作很快很重,干脆利落,全然不留情,仿佛不是在捅一个人,而是在捅没有生命的一件东西,枕头,被子,棉袄。
紧握匕首的白净小拳头很快被鲜血溅得通红。
“去死——”
不知道捅了多少下,郗良奋力推开马卡斯,喘着气吃力地站起身,鲜红的手握着鲜红的匕首,阴鸷的眼睛扫过突如其来的一群陌生男人,每个人都只是惊愕地看着她。
唯有一个老男人,瞪大眼睛张大嘴巴,惊恐的目光落在马卡斯身上又落在郗良身上,然后他喊:“开枪!杀死她!”
他自己也掏出了一把枪。
郗良一慌,连忙转过身捡回自己的枪,身后疯狂扣动扳机的老男人始终没打出一颗子弹来,直到她对准他连连扣下扳机,砰砰砰的几声枪响里,老男人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爸爸!”
妮蒂亚惊慌失色,自己的父亲就在几步开外,她想跑向他,可是好难,身边的男人轻而易举地拦着她。
父亲的眼珠子朝她这边看过来,只一瞬,他倒了下去,倒下的声音很重很沉,就像一座山在顷刻间轰然坍塌,除了废墟什么也没留下,落了个安安静静。
枪响之时,原本站在利奥波德·斯特恩身边的保镖们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闪开,远远地闪到旁边去。
妮蒂亚根本不明白,“你们为什么不开枪……”
利奥波德发号施令的时候,他们理应开枪,那时郗良手上没有枪,她甚至还跑去捡枪,他们完全可以把她射死。
男人们惊魂未定,但都一声不吭,只是不约而同地看向佐铭谦。
妮蒂亚像触电一般,猛地推开佐铭谦,他后退一步。
“是你……”
佐铭谦色如常,冷冷的,淡然的,永远不会有大喜,永远不会有大悲,就连此时此刻,妻子的父兄惨死,他也仿佛什么都没看见,平静地伫立在原地,波澜不惊,面不改色。
郗良开一回枪,直接把弹匣打完,她也不用看其他人,自顾自低头换弹匣,换完了便把枪对准妮蒂亚,可是佐铭谦离她太近。
“铭谦哥哥,你走开!”
佐铭谦无奈一眨眼,伸手把妮蒂亚扯到身边。
“我让你走开!”
“良儿,够了。”
郗良一怔,“够了?”
妮蒂亚也怔怔的,腿软无力地跪了下去,侧目凝望风轻云淡的佐铭谦,“为什么……”
一旁看得惊心动魄的波顿、比尔、爱德华和文森特这回都反应过来了。
在场的人手都是斯特恩家族的,也是利奥波德和马卡斯的手下,但他们已经全都背叛,所以他们不对郗良开枪,利奥波德手里的枪也没有子弹——早就被做手脚了。
佐铭谦知道郗良会杀人,所以顺着她的意,把这两个男人送来给她杀。
再看佐铭谦,还和往常一样,可哪里是个呆子?分明是天生善于面不改色运筹帷幄的魔鬼,连安格斯都不配和他比心狠手辣,因为安格斯绝不会让心爱的女人暴露在枪口之下。
“这不够!”郗良吼道,“就剩她了,你让开,我送她跟她的表哥、父亲,一家团聚。”
一看见那个老男人,郗良就知道他是妮蒂亚的父亲,她在报纸上见过。
“良儿……”
佐铭谦欲言又止,垂眸,西装裤脚被捏住,妮蒂亚面色惨白地望着他,泪水横流,悲恸地出声,“为什么……”
究竟是他知道斯特恩家族心里有鬼,所以采取行动应对,还是他早就计划这么做了?
她不敢相信后者,她不愿相信这个男人从一开始便对她没有半点爱。
佐铭谦凝视她的眼睛,暗眸深沉晦涩,情绪难窥,可她却似乎看见了什么,在那双漆黑的眼睛里,有着和郗良如出一辙的愤怒。
“这是利奥波德和马卡斯主动招惹她的结果。”
佐铭谦的低沉嗓音平静如水,不带一丝温度和情感,宛如一个麻木的审判者,驾轻就熟地裁决死亡。
“我提醒过你了,别去找她。”
妮蒂亚陡然失声。
她只是不想让郗良去参加婚礼,可是让郗良去不成婚礼的方法有很多种,但她偏偏选择求助每天都喊打喊杀的父亲,向父亲说出郗良这个人的存在。
潜意识里,妮蒂亚不想让郗良活着。
“铭谦哥哥,你到底知不知道她干了什么?”郗良的枪指着妮蒂亚涕泪俱下控诉道,“她让她的表哥上门打我,还要强奸我!我差点就死了!”
妮蒂亚惶恐一抖,摇头呢喃,“我没有,我没有……”
她以为会是干净利落一枪毙命,谁想原来发生了这种事。
“你还撒谎!”
郗良掏出一个弹匣朝她砸过去,黑色的弹匣像一颗手榴弹飞过来,妮蒂亚倒抽一口冷气,直接昏死过去,佐铭谦眼疾手快握住弹匣,半跪在地将人搂在怀里。
看着这一幕,郗良像被着火一样差点跳起来,“铭谦哥哥!你在干什么?”
“良儿,够了。”佐铭谦打横抱起妮蒂亚便要离开。
“够了?”郗良难以置信,差点喘不过气来,“够了?就剩她一个罪孽深重的,你说够了?我差点被她害死,你说够了?这些日子我忍气吞声,结果我忍来了什么?是她怀了个小鬼!是你说够了!
“啊——呜呜呜……”
她疯一般拿手枪打自己的头,波顿下意识想阻止她,比尔将他拽住。
在场的男人无不被吓到,都怕她擦枪走火,子弹无眼。
“良儿,你……”
佐铭谦猛然发现,自己什么都可以控制,唯独郗良,他无法控制,不敢面对。
郗良把头骨打得隐隐作痛,无力地跪坐在地上,血手搭在江韫之缝制的黑色棉布裤上,她轻轻笑起来,“你要强奸,我可以给你强奸,你要那种小鬼,我可以给你一个……是个儿子,我知道人人都喜欢儿子,我能给你的那个就是儿子。
“铭谦哥哥,你、你不要走好不好?她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你,我什么都能给你……”
佐铭谦闭上眼,再睁眼时,他看向文森特,显然是把这里交给文森特处理了,他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