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我看过她的户籍文书拓本,竟还是你户部亲盖的大印,你与她一早相识?”
周毓华不愿提及当日户部的风波,缓缓道:“她现在是把刚出鞘的利刃,谁不想得到她利用她,自然也会有人想保护她。”
男子恍悟,看着他似笑非笑,“她自己何尝不是借力发力,羽翼自固,别利用不成反被她踩成踏板,”哈哈了一声,“那些自以为是的工匠最后发现被自己用心打磨的兵器割了手,不知会是何表情。”
周毓华悠然道:“殿下明白就好,玩玩便罢。”
“你不必激我,我不喜欢被利用,”男子拍拍他的脸,“我不想对你生气,以后别再拿同样的招数来对付我。”
周毓华脸一白,男子继续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既然惹了我,就别想全身而退。”停了停,他突然笑得温柔又文雅:“虽然我很想除燕云歌而后快,但你的话我还是会听一听,我不动她就是,但是别人要害她我也不会去拦。”
周毓华不再说话。
男子道:“纵然我真动了燕云歌,多的是人救她,我想她死也不容易。”
“燕云歌是个人才,殿下以后还用的到她,”周毓华语重心长道,“她现在并未表明自己的立场,将来未必就不肯为殿下所用。”
“你确定?”男子意外,目中渐渐凝聚浓郁兴致,“若真能为我所用再好不过。其实真要下手,我也不忍,毕竟是个美人。”
周毓华嘴角微微露出苦笑。
白夫人掀帘走进来,见屋子里乱成一团俏脸一沉,喝令两旁婢女退下:“都搬到这边来了,你还闹什么。”
朱娉婷见是她来,马上放下手中正要砸的青花瓷瓶,脸上怒火瞬消,眼泪滴答滴答地掉下来,上前埋怨道:“姐姐,你怎么才来?”
白夫人走过去坐下,好言安慰:“侯爷还在气头上,没有他的允许我怎么敢擅自来看你。”
朱娉婷眼泪不减:“天大的气关了我三天也该消了啊,何况我又没做什么……”
白夫人摇头:“你没有召见就私自进宫已经犯了大忌,见了太子又是无礼,若非侯爷努力保全,你如今哪是面壁三天这么轻巧?”
朱娉婷装作不懂:“什么太子,我怎么不知道。”
白夫人叹气道:“你这倔强性子早晚要害了你,先不说那人是不是太子,能在后宫走动的岂会是常人?你不谨慎留心些也罢,还打出侯爷名义作威作福,这次若非太子大方不计较,你啊,你现在恐怕比这盏茶碗还要碎得彻底。”说着,纤手一指地上。
朱娉婷浑身一颤,也知道自己理亏,低下头瞟她,小声说:“那姐夫有没有说什么时候让我出去?”
白夫人笑道;“过几日府里要举办一个诗会,侯爷这几日心情好,我找到机会就与他说说。”
“诗会啊?怎么之前都没听姐夫说起。”朱娉婷眼波流转,悄然打听。
白夫人看着地上的碎片,颇为失落道:“你知道的,我从不过问侯爷的任何事。”
朱婷婷忍不住想翻白眼。
燕云歌接到柳毅之的口信时,宫里的圣旨同时过来。
虽早在心理做了准备,她还是被圣旨打了个措手不及,此番出使春藤,到底是几双手在背后搅弄风云她不得而知。
唯一能确定的是,在那之前,她又要费番心思与秋玉恒周旋。
九月初,正是桂花当盛,花圃里满眼新绿,镇国侯府少见的摆酒宴请亲友。
白容设宴,哪个敢怠慢,因此一大清早白府门口车马盈门,宾客不绝,素日交好的官员和大户都在邀请之列,纷纷携女眷登门道贺,祝贺声恭维声响成一片,热闹非常。
马车徐徐行来,车后跟着七八个小跑而来的家仆。
马车在白府大门外停下,车帘掀起,出来一名年轻公子,华美衣袍身形俊逸,引得众女宾侧目,直到一双修长洁白如玉的手搭着他的手下来,她们才纷纷惊醒。
燕云歌难得的略施粉黛,难得的一身红衣裙摆拖地,美得高傲而优雅,优雅又高傲。
在场男人们私下已开始品评,多数都露出赞赏之色,相反,女人们在看到她明显的残缺之后,开始掩饰不住心慌的嗤笑。
燕家大小姐,如今的秋家少夫人,传闻中被形容成妖怪丑妇一样的人物,没想到真人如此不凡。
白容没想到她以秋少夫人的名义来赴宴,阴沉着脸许久不动,还是白夫人小声提醒了下说在场的人都看着呢,他才顶着僵硬的笑脸迎了上去。
两人还未进府,适逢有官轿在门口稳稳落地。
人还未出轿,燕云歌已屈身相迎。来者面容冷峻,脸带威严,举手之间堂堂官威让人不敢直视。秋玉恒先是呆滞,很快回来却是下意识去看自家娘子。
燕云歌维持姿势目不斜视,待那人与她擦肩过去,才敛容起身回到秋玉恒身边。
“燕大人,你怎么才来啊,我们可等你好一会了……”
“公事缠身,让诸位大人久等,失敬失敬……”
寒暄声落在身后,秋玉恒几乎是用复杂的目光一直打量身旁的燕云歌。她此次刻意盛装出现,又巧合的与刚才的“燕云歌”打个正面,就是想告诉世人,她燕一一与燕云歌,虽然容貌相似,却是实打实的两个人么?
天阴阴的,长亭外风沙起迷了眼,道上人马稀少,因此亭前那辆车马格外显眼。
马车内,燕云歌见他目不转睛,笑问:“怎么?还怕我是假的?”
白容不甘被说中心思,哼了一声:“真假我还分的出。只是那人究竟是何人,怎会扮的如此相像?”无论是态,举止,还是气度,几乎和她一模一样,亦是更甚她。
燕云歌抚了一下袖子,眉眼浅浅一挑,“分的出便好。”
白容沉着脸,内心却是汹涌,用尽自制力,才让声音平静道:“你真的打算自己只身上路,不与送嫁队伍一起去春藤?”
燕云歌摇头,想说没有必要。
白容不忍她一个人孤身上路,正欲吩咐随从,燕云歌却先他一步:“微臣自有打算,多谢侯爷费心。”
白容讪讪地放下手,满是不悦,那表情分明在说“不知好歹的东西”。
燕云歌笑了,抬手一礼,干脆道:“那微臣告辞了,侯爷珍重。”转身之际手被扣住,那手强制且有力。
他淡淡道:“就没什么要与我说的么?”
燕云歌一愣,见他平静的眼睛里面快冒出火来,立刻了然,慢悠悠的道:“侯爷给不起,我自不必说。”
“这天下有什么我给不起的?”白容冷笑,握着她的手更紧,“荣华富贵我知你不屑,权利地位你唾手可得。燕云歌,我知你所想,你虽不是寻常女子,却也还是女子,心中所想无非是男子专宠。我是有妾侍几名,以往宠过的女子也多,但正妻之位却是一直悬空。”说到这,冷漠的眼睛里泛起笑意,他缓缓抬起二人的手:“女子不必过的太累,我会是个好归宿。当然,你若不满其他人存在,我会散尽她们,只专宠你。”
“侯爷说的很动人,”燕云歌听的心头发笑,笑他自以为是,“这些话若是让其他女子听见……”
白容打断道:“没有其他女子,只有你。”
燕云歌略觉意外,摇头:“得不到的都是最好的,我不糊涂。”不待他说什么,她微微勾起嘴,露出个似叹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