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合适,户部那几个老狐狸贪银子有一手,真让他们干得罪人的事一个个脚底跟抹了油一样,最后还是燕相选了个人出来,你猜是谁,一个名不经传的户部书令史,亏燕不离能找出这么号人来,周毓华的脸色当场就变了。”
“燕相提了谁?”柳毅之皱眉问。
“是……”凤瑝想了会,确实没印象,便道:“我还真没留心,后来我让人给提了你上次说的主事,父皇倒是同意了,让两人协同办理,旨意年后就能下来。”
柳毅之弯了弯嘴角,“那个主事收了我不少好处,他不敢惹到我头上。”
凤瑝拊掌大笑,“哪个活腻了敢管你的兵部要银子,你这招倒是狠,明着看是为了你兵部的武库向户部讨好处,暗里是想攀咬住这主事,给谁腾位置是不是?”
柳毅之笑而不语。
看来是真的。凤瑝盘算了一下,乐了:“哪个小子得了你的眼,你这么千方百计的帮着他?”
能惦记一个从五品位置的人,现在的官位肯定更加卑微,也是,就是进士外放为官,差不多也是从七品的县丞做起,子固能为这个人打户部主事的主意,说明此人是留京的小官,一个小官一下子升到从五品,回头冒了尖,岂不是更惹眼?
眼见打听不出来,凤瑝便作罢,这时外头有管事来请人。
“也不知道来了谁?还想帮你掌掌眼,可我这一出去,不定要出什么乱子,还是不给你添乱。”凤瑝就着管事面前说。
柳毅之让管事先回去,“就说我等会过去,还有别说七爷在这里。”
管事领命下去。
凤瑝与他说了几句闲话,也不坐了,走前想到九月份的武举一事,拍了拍脑门,“瞧我忘了正事。这次武举,我想安排几个人上去,名册回头让人送来,你帮着选一选。”
“选出来也是跟着我往边关送,何苦埋没了。”
凤瑝岂不知他心中所想,暗暗叹口气,“跟着你好歹能建几个军功回来,留在京里,我无法为他们盘算,才真是埋没了。”
柳毅之想了想,还是没答应,回他道:“这事不容易,武举选拔虽然是我兵部武选司负责,但武选司的王大人是秋家老爷子先前的副将,何况复核还要经吏部之手,吏部的文选司是燕相先前的门生,我们想在这两位眼皮子底下伸手,不容易。”
秋家祖上因军功得爵,底下副将众多,别看老爷子不管事了,在兵部却还有余威。再说燕不离,这位比起老将军,只有更难缠的份。
凤瑝核算了下,确实不容易,走前说,“也罢,拢共就几个名额,真要安排人,秋老爷子也是先紧着自己孙子。”
秋玉恒么?柳毅之冷笑了声,“我倒是盼着他来。”
凤瑝听出不对劲,奈何脚步已经迈到门边。出了门,凤瑝琢磨了一路,待走出国公府,才在马车上吩咐随行的侍卫:“去查查秋老将军府上都有些什么人。”
侍卫得令,匆匆退下。
屋里头,不时传出女眷的笑声。
柳毅之停在院外,让管事先去传话,等候的过程中,却有一人急急从里面出来,险些要与进去的管事撞个正着。
那人忙往旁边让两步,低头道歉:“奴婢莽撞,对不住大人。”
虽是丫鬟打扮,下盘却稳,尤其身形灵动,分明是个会武的。柳毅之仔细打量对方,无奈她将头压地极低,看着装并非府上的下人。
管事斥责:“你是哪个府上的?这么莽撞。”
“回大人,奴婢是方家的。”
声音犹如蚊叫,管事差点没听清,挥手让她下去,走出去两步,他下意识回头,却见自个主子突然伸手去抓丫鬟的肩膀,那丫鬟的反应更快,肩膀一扭,手臂如灵动的蛇一般脱出,退后两步颤颤巍巍就给跪下了,低头说了句:“奴婢该死。”
柳毅之俯下身,突然掐住丫鬟的下颌,强硬地逼她抬起头来。
女子秀气的面容上有着惊讶,很快因为下颌吃痛,整张脸都皱了起来。寡淡的五官,乍一看没有任何惊艳的地方,可就这样一张脸,硬生生让柳毅之看了好一会。
他很快从记忆深处挖出一个人来。
当日他救叶知秋脱困时,与他一起偷袭大理寺天牢的那名杀手,可不就这模样!
能以一挡百,杀得眼睛都发红的女子,他平生可就遇见了这么一个,怎么可能会认错!
她怎么会做了方府的丫鬟?这么说,云之也来了!
“大人,老夫人请您进去。”
柳毅之来不及惊喜,管事的话让他不快地松了手,里头老夫人的笑声更是传了过来,“怎么还不进来,都是相熟的亲戚,没有外人。”
柳毅之只好作罢,黑着一张脸进去,入眼的几个小姑娘被他的气势吓得垂下脸,他略略扫了一眼,先给老夫人问了安。
“这是你几位表妹,这两位是方府的姑娘,平日里都是跟着有德才的先生学画学琴,轻易难请出来做客的,你等会领着她们去府里走走,莫要怠慢了人家。”
“孙儿听祖母的。”他不冷不热地回复,却没有要给几位姑娘见礼的意思。
在场的小姑娘心里直打鼓,对方位高权重可以不吱声,她们却不能没分寸,还是依着礼数给这位兵部尚书问了安。
方佩跟着众人行礼时,偷偷打量了柳毅之一眼,身材高大,约八尺有余,长得比她想像中的要好,不粗犷,气质更像个读书人,难以想像他发疯是什么样。
方佩在心里不断计较,这事本来就没有她选择的余地,可柳毅之比她想像中的要好太多,简简单单的一件青色暗纹直缀偏偏给他穿出了伟岸来,只是站在那,就能让自己的小心思无所遁形。
看上去不是个好掌控的……她为今只懊恼这个。
方萱也觉得柳毅之不错,就是年纪大了些,听说二十有七,她算了算,不由咋舌,竟比自己大了十来岁。
些微的一点好感,在巨大的年龄落差下很快散去。
老夫人让柳毅之领着人去看花灯,他也给老夫人面子,温和地请着几个小姑娘出去。
要说国公府的花园什么最多,也就是梅花了,原是做给外人看的,心情不好时他再砍两颗,凸显自己对梅妃的情深。现在满花园白的粉的,香味冷冷,还真有几分江南的梅坞春浓。
再看院内古柏老槐掩映,迭石独特,唯一的圆池中水引自护城河,游鱼穿泳,姑娘们往水里一看,正是芙蓉出水,掩面一笑,更增添了清新活泼的生趣。
这番自在,哪里还有外人传得那般可怖。
姚家姑娘折一枝梅,放在鼻尖细嗅,突然诗性大发,轻轻念道:“着意寻香不肯香,香在无寻处。”
她才说完,另有人接声道:“尽日寻春不见春,春在枝头已十分。”
两人说完相视一笑,其中一个胆大的去看柳毅之,声音柔柔可怜,极为动听,“听闻表哥文才极好,不知能否为我们点评一二?”
柳毅之暗皱下眉,唇边却带了笑,“本官听着都是极好。”
两个小姑娘的心提了起来,瞬时都拧紧了帕子。姑娘家放下矜持,借着表妹的身份亲近,他一句本官不仅一下子将关系拉开来,更表明了他的态度。
冰雪聪明的小姑娘勉强一笑,再不敢有妄想的念头。方佩见状,大着胆子插了话:“我也觉得两位姐姐都做得很好,我这也有两句,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