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对,”荔枝接过她手里的碗,“不过奴婢瞧着侯夫人对小娘子的态度有些许转变。『地址发布页邮箱: ltxsba@gmail.com 』”
“白日里有几个小丫头碎嘴小娘子与别的郎君不清不楚,不多会儿就有管事婆子领人去掌嘴。还说,若是有人再犯定然打一顿后赶出府去。”
“夫人的用意,老奴也琢磨不清。”梁嬷嬷补充道。
“不明白便不去想啊,”陶满满道,“我与景阳侯府总归是要分道扬镳的,现下少些牵扯,省得日后麻烦。”
梁嬷嬷见她情漠然,不禁暗叹侯府终究是伤了小娘子的心啊。
未再与她二人多说,陶满满梳洗后便让荔枝将文房四宝以及一应画材找出来。她打算趁着时间充裕,手绘几张新品海报,同现代现代易拉宝大小的尺寸。
陶知予不通文墨,而她确是自小学习绘画。每逢学校里有活动,几乎都是她一手绘制的大大小小的宣传画,再加上广告中惯用的pop字体,她的海报在视觉冲击以及气氛渲染上绝对比女主店里的画报能打。
翌日。
一夜过去,院子里的栀子花成簇的开放,在晨光的映照下显露出圣洁的莹白。
荔枝挑开得最大最香的花儿摘了一小把,然后拿天青色瓷瓶装了再放上陶满满卧房的窗台。
因心里记挂着事儿呢,陶满满难得有一回不让人三催四请,自个儿在幽幽花香中起了身。
她昨日秉烛画海报折腾了大半夜,到现在眼睛都有些干疼。
梁嬷嬷看了心疼得不行,嘴里埋怨着,“小娘子年纪尚小就不惜疼眼睛,到了老奴这岁数可还了得?”她手上却不含糊的拿了清肝明目的草药包来给陶满满敷用。
陶满满坐在床沿扬着头闭着眼,由着梁嬷嬷给自己敷眼睛。
草药包蒸煮过,湿湿热热的,在眼球上来回滚动的感觉舒服得直让人想抻懒腰。
她前后晃动着双腿,笑道:“这不是事急从权嘛,日后我就不这样啦。”
梁嬷嬷语重心长的,“老奴知晓小娘子一心独立,可也得顾着自己的身子不是?满贯家产又如何?人没了,可就什么都没了。”
嘿,这话跟“人死了,钱没花了”有异曲同工之妙啊。
用过朝食,陶满满将海报收了尾,然后便静下心来写食单。牛轧糖和猪肉脯的方子昨日一并给裴俶了,目下她写的是日后需要上市的产品。
“肉松小贝。备料:鸡蛋,2个;玉米油:20克;白沙糖...”
不对不对,她赶紧在数字上糊了个黑团,现在的重量计量单位没有“克”的说法,自己也不会换算。
她想了想,干脆不写用量了,只写上需要用的食材,至于别的现场教学的时候再说。
花了将近半晌的时间,陶满满将自己记得的所有零食以及点心的做法都列了出来,其中诸如水果千层、奶油毛巾卷一类的甜品都需要用到打蛋器。
她摇着笔头自己琢磨着画了个省力的手摇式打蛋器,寻思着找能工巧匠可否能还原成实物。
待家中一应事务准备的差不多,相辉楼的马车也来接了,主仆三人这才大包小包的出发。
休沐日,又天气晴好。
东市商旅行人人头攒动,熙攘来往。每到此时,市集中便会管制不允许车马同行。
陶满满他们无奈只得在坊门处下车,而后雇了挑夫帮忙搬东西后顺利到达相辉楼。
今日酒楼的生意还未开张,管事正在清点货物。他见小财主到了,笑脸呵呵的,“怪小人的不是,应当使唤两个小伙计一并去接四娘子,否则也无需累得您另请挑夫。”
陶满满不以为意,而是问:“十三郎到了吗?”
“东家在四楼呢,小人引四娘子上去?”
“不用了,你使人在店门前摆上两张八仙桌,然后将我带来的牛轧糖和猪肉脯等量分装包好后摆上去,同时安排两个口齿伶俐的不论是小伙计或小丫头在旁守着,有路人询问时,可以游说他们购买。”
“另外,可以帮我找一个木匠吗?我需要他做几个木框子。”
陶满满不带停顿的一溜儿说出自己的要求,管事应下后旋即招呼人去办。然后她领着荔枝和梁嬷嬷去后厨,交给昨日一起试菜的大师傅分配她们的活计。
此时后厨的灶台上有一盘香辣龙虾尾,以及一碗芒果西米露。陶满满尝了尝,瞬间觉得她那点小厨艺是在班门弄斧,由此可见即便是现世没有的美食,一旦经过专业人士的手便能完美复制,甚至还会得到更多的发展。因此,也就意味着,她不能抱着固有的资源沾沾自喜,要更加努力才能避免被现实淘汰。
管事办事利落,很快就去相隔一条街的木器店请来一个经验老到的木匠。
陶满满同他说了自己的想法,并且把草图给他看。
老木匠心领会,还表示做木框架不费事,很快就好。
施工的场地在四合小院里。
陶满满搬了个小马扎,两手捧腮坐在一旁看老木匠锯木头、钉钉子。没多会儿,裴俶同韦思危也过来了。
她回头没发现秦瑛,“秦瑛怎么没有来?”
韦思危笑得不行,“你同他是邻居都不知,我还住在宣阳坊呢,又怎会知晓?”
“他昨夜不是与你在一起吃酒吗?”
说到这,韦思危无奈的摇摇头,“他与宋清彦别苗头,两人皆是不将对方灌醉不罢休。”
“我领着宋清彦走的时候,他倒是面无异色,就是一张脸发白...”
“显然七郎也喝醉了,”裴俶道,“你忘了他三岁时因为好喝下一大盅烧刀子,睡了一天一夜才醒过来?那会儿他也是面白惊人。”
“坏事了!”韦思危一拍大腿,匆匆忙忙的就往外跑,“我去他府上瞧瞧去!”
“啊?”陶满满也有些心慌,“秦瑛酒量那么差啊。”
她都想去看看他了。
裴俶瞥眼看到她抠手,似是坐立不安,轻描淡写的宽慰,“无须担心,醉酒对七郎而言算不得什么。”
“好吧。”陶满满恹恹儿的应下。
约莫半个时辰,五个相框模样的大木架摆了满满一院子。
陶满满很快张罗着人把海报贴上去,尺寸刚刚好,而后一一摆放在酒楼大门前方。
“其他方面也准备好了吗?”陶满满问裴俶,“比如请的托儿?”
“自然。”
营销嘛,自然是真真假假咯,先有声势,把目标和潜在客户吸引过来,如此才能用产品取胜。
另外她还与裴俶商量邀请了百戏艺人前来表演,热热闹闹、红红火火的氛围,正是大众喜闻乐见的,毕竟相辉楼今日上新的既有菜品又有零食,不都得大4宣传?
陶满满再去堂中、店外各自查看了一圈,见万事俱备,这才与裴俶上去四楼雅室。
秦瑛是一刻钟前到的。
宿醉之后他整个人还有些没精打采,正交叠着一双大长腿斜靠在窗边的软榻上闭目养。阳光自窗棱跳跃而入,落在他半张玉雕般精致又细腻的面庞上,好似在发光。
陶满满小跑过去,喜道:“秦瑛!你来啦!”
秦瑛睁眼,唇角挂了浅淡的笑,“嗯。”
“二郎呢?他去郡王府寻你,你与他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