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尸体崩溃是肯定的。可是昌伯侯开出的条件实在是太诱人了,官场沉浮这么久,还只是个八品小官,他不甘心。
只是一个庶子罢了,根本不值钱的。
他坐立不安,上首的昌伯侯率先发话,“既然吴大人没有将事情闹大,说明你还是很识时务的。”
吴大人心里恨的咬牙,只恨自己没有高官厚位把这些人踩在脚底,他勉强露出一个笑容,可是怎么看都是哭丧的表情,“是,是……侯爷说的是。”
解衾薏自己来到正堂,之后就一言不发地将自己摇到角落里。
洛九玉默默跟在他身后。
他只是过来看戏的,根本就没有要说话的样子,唇边挂着一抹讥笑,沉眼静静地看着二人将一条人命当作是交易。
洛九玉就站在他身后,被解衾薏的低气压震了一下,不自觉右脚退了一步。
这一步被他发觉,他抬眼看过去。
眼睛能够传达一个人的情绪,可是洛九玉从他的眼睛里什么都看不到,仿佛冬日下的一湖泉水,但也只是一湖泉水罢了,没有丝毫波动。
明明给了他一双漂亮含情的眼睛,可是笑时讥讽,淡漠时冷清,时时刻刻都是厌世的情绪。
洛九玉摸了摸自己青肿的脖子,还是痛的要命,口水都卡在喉咙处咽得生疼。
昌伯侯和吴大人很快就达成了共识,吴大人也从刚来的时的如丧考妣变得喜笑颜开,卑躬屈膝地道谢。
那样子恨不得是再死几个儿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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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一直沉默的解衾薏动了动手,他从宽大的袖口里掏出一把金色匕首,刀尖银光闪闪。
“吴大人,庶子而已,下葬还需大办吗?”额前两缕碎发挡着他阴鸷的眼。
吴大人理解错了他的意思,虽然为难但还是咬咬牙,“下官知道了,庶子罢了……一副棺材下葬便是抬高他了。”
“哈!”他冷笑一句,“滚吧。”
他摆弄着匕首,右手往自己腕间比了比,毫不犹豫地划下一刀。
新鲜的喷张的血液沿着手腕的弧度落下。
滴答滴答——
洛九玉的耳边,好像听到了旷野里的风呼啸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