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桃花眼静如沉水,薄唇自有着些上扬的弧度,可脸上却是肃容沉寂,明明是丰俊朗的美男子,却只差把“生人勿近”给写到脸上。
她探究而毫无避讳地瞧着他,叫谢廷安微微眯起了眼,随后掩唇低咳了两声。
沈若笙回,连忙侧身扶了他坐,又往杯中添了水递与他:“相公喝些水润润吧。”
“嗯。”谢廷安应声,却也并不接过,就着她的手将杯中水喝了一半,方才笑道,“有劳夫人了。”
他从来是不叫人这样伺候的,突然在人前如此这般,叫沈若笙的手僵在半空,呆愣片刻才将杯子缓缓放回了几上。
一旁的吴东临也幽幽落坐:“去年一别,彼时你也病着,我在江南最怕突然收到京中来信,恐是讣告哀讯,如今一看,连饮水都有人这样细心照顾,便知是我多虑。”
他言语刻薄且语境不祥,谢廷安却明白其中关怀意味:“劳你挂心,只是当时约好待你来京再同游玉龙山,只怕是要失言了。”
吴东临道:“我此次会在京中逗留些时日置办书局,你这身子骨要是能争点气,也就不用失言了。”
“但愿如此。”谢廷安说着,嗓间痛痒,真的咳嗽起来。
沈若笙抚着他的脊背,隔着衣衫还能觉出脊柱的起伏。他已是体弱难当,却仍坐得挺直端正,可越是如此,便越与人一种随时会要断裂之感。
吴东临拧眉,待他咳嗽停了,方才道:“我给你带了些上好的药材,叫李归玺看着用。你好生休养,我改日再来看你。”
他说着便起身告辞了,临走前指着书房当中挂的一副山水图说:“心中向往何如置身其中?玉龙山已是花繁林茂,唯与知己同游,才不算辜负。”
“虽说是山水不足重,廷安却也不想叫你留待去看落木枯叶。”谢廷安望着山水图,目光悠远,含笑道,“为早日兑现承诺,我就不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