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是付出了十二万分的努力的……可如今,这双手沾满了鲜血。
罪无可恕。
“是吗,我还以为你这样有主见的孩子,早就想好了以后的路。”景休蕴笑了笑,“要不,进公安系统吧,我看你对案也很有兴趣。”
高奚眨眨眼,“我的体能太糟糕了,恐怕体测这一关就过不了。”
景长官不以为然:“只要你想,不管是我……还是你爸爸,都会让你如愿。”
高奚听懂了她话里的意思,却也只是道:“多谢您的好意。”
景休蕴看着她的脸庞,突然有些不甘心——说来可笑,明明没有尽过一天当母亲的责任,可她却希望儿能叫她一声妈妈。
如果她在她身边长大,那该多好。
“高奚,有些话,我想在走之前应该告诉你,或许你觉得我是在挑拨你和你父亲的关系,但有的事,你还是要学会为自己打算。”
高奚没说什么,静静等着她的下文。
景休蕴拿起桌上的钢笔,在修长的指间转了转,淡声道:“你父亲私底下,没有他表面上那么净——关于这一点,我以前觉得你一无所知,但从最近你的表现看来,你似乎有些抵触他,是么?”
高警官行事谨慎,但景长官也不是个花瓶,父母之间的对垒,她也有所察觉。
景休蕴低笑道:“这次我输给你父亲,也毁了我在港城这么多年来的心血,但我还是不得不承认,你父亲是个既有能力,又足够狠心的。”
这句话,高奚倒是很赞同。
“在英国没有出港城的时候,这里的中国警察都被压了一
,直到你父亲出现,是他让所有
抬起
,有饭吃,也有了尊严。”景休蕴的目光变得
远,像是回忆起了什么,看着高奚也变得复杂起来:“我们在一起
案了叁年,解决了很多事,从诡计多端的杀
魔,到吃
不吐骨
的黑帮,还有黑警、贪污官员,我现在想想,那段
子真是过得九死一生,但又是我一生当中最有价值的一段时间。”
高奚看着她,似是感受到她中所说的那种可以互相依托的感觉。
景休蕴叹了一气:“但我是个有野心的
。高奚,不管过去发生了什么,我不辩解,没有把你留在我身边,是我为了权利而放弃了。”
“有野心,没有什么不好。”
或许是亲生父母都善于争权夺利,导致高奚其实对一类的向来持欣赏的态度。
景休蕴楞了楞,然后又笑道:“没什么不好,那你就要比我们做的更出色。”
“虽然我没有拿到确切的证据,但你父亲手里握着的东西绝不仅仅是港城的黑白两道。”景休蕴站起来,走到高奚的身边,抬手轻抚她的发顶,轻声道:“你要去争,把他的东西都握在自己的手心里,不要等着他施舍给你,只有你拥有了无上的一切,才能拥紧你想拥有的东西,明白吗?”
高奚抬起与她对视,黝黑的瞳孔里出现一抹诡谲,她轻轻点了
,“我明白。”
景休蕴的眼眶蓦地红了,按捺住拥抱这个孩的冲动——她很聪明,哪怕
后自己不在港城,也不会叫
欺负了她去。
景休蕴背过身,调整了自己的绪,又从柜子里拿出一个长方形的盒子,“我走之前,想送你一个礼物。”她将盒子打开,取出一块白玉递给高奚,“希望你能收下。”
高奚接过玉佩,同体冰凉的触感让她楞了一瞬,“这是……”
“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我们家一代代往下传,也只能留给孩子。我以前没有给你,是怕你心里有负担。”
高奚其实是感受到了从玉佩里源源不断传来的能量,甚至让她多来被阳气灼伤的魂魄慢慢修复,一时有些震惊。
她心很复杂,只能抬
对景休蕴道一声谢谢。
“这算不得什么。”景休蕴看了一眼时间,对她说道:“不早了,你该回家了。我叫送你,至于这本笔记,你可以带走慢慢看。”
景休蕴送她和齐越上了轿车,最后地看了一眼
儿的模样,“你要好好的活着,成为一个你想成为的
。”
高奚低下,轻轻颔首。
“走吧。”
轿车发动了,景休蕴却在原地没有离开,可轿车开出五六米又停下来了,高奚从窗户里伸出,对她说道:“以后放寒暑假,您要是邀请我去京市玩的话,我会很乐意的!”
景休蕴眷恋地看着那个孩,目送她远去。
“妈……”柏林廷轻声叫她。
“你东西都收拾得怎么样了?”
“其实我……”柏林廷皱起眉,他看着母亲如此不舍妹妹,他也不舍让她再一个走。
景休蕴却了如指掌地笑了:“我不是很了解你妹妹再想什么,不过我还是挺了解你的。不想走的话也没关系,你只要能照顾好你自己就行了。”
柏林廷一愣,然后笑起来:“我会好好照顾自己……还有妹妹!”
高奚坐在车里,手里还握着那块玉佩。
其实她一直都知道的,从前世开始,没当她住院,都会有一个悄悄来看她,她参加任何比赛,也能找到她的身影。
而她死后,景长官也参与了为她复仇,动用了在京市所有的力量,和高警官里应外合。
可上辈子的柏林廷被恶鬼附身,行事越发目无王法,最终做下十恶不赦的罪行来。景长官别无他法,在找到他之后,开枪杀了他……而后也同样举枪自尽。
她的生母一生骄傲不屈,自然不甘愿向任何低
。
好在这一世,一切都还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