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掖庭救出来后,郎一向与他
好,就算后来到了太师府,两
也从来没有断了联系,
郎一心在等着他,期望他能早
除了太师接她到身边去,怎么如今就要如愿了,反倒要离开?
但纵使心中有太多的疑问,她仍旧选择遵从闻灵的命令和选择,这已经成为她这些年的生存习惯。
“婢子会永远追随小娘子。”
从前是,往后亦是。
闻灵如今虽发丝散,又刻意易了面容,瞧着不似真容那般惊艳,但笑起来仍旧光彩夺目,叫
挪不开眼。
芍药想起吕家五郎曾说,他最自家娘子的笑容,忍不住叹了
气:“娘子果真能舍了他?”
闻灵对芍药笑笑,道:“有什么舍不了的?若是还像从前那样傻,怕是会被糟践的连骨渣都不剩。”
她脑海中不禁浮现出那个男的样子。
天生一双多眼,瞧
时满目含
,仿佛带着数不尽的缠绵悱恻。
任谁也不会想到,那缠绵的意下,还隐藏着无尽的冰刀霜剑,一靠近,便能将你砍得遍体鳞伤,最后尸骨无存。
这世上,漂亮的是毒药,男
又何尝不是呢?
闻灵暗想,自己当时为何总觉得为他付出一切便会得他多看几眼呢?
多么痴,多么傻。
再不会了。
芍药没听明白,娘子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好似在说吕五郎会害了她似的。
她转念一想,他叫娘子那样伤心,确实也算不得什么好,偏娘子从前喜欢的紧。
“娘子别伤心,子还长着呢。”
闻灵笑了笑:“我不伤心,只是遗憾。”
遗憾自己不能亲手杀了吕让,若是可以,她真想让吕让尝尝她所受过的苦,然后送他上路,只可惜,她如今没这个本事,也不想费自己好不容易重来一次的生命在他身上。
两个骑着马在路上走着,闻灵恍惚察觉到左手肘和小腿处有些疼痛,撩开衣衫来看,只见两处均擦
了皮,红肿一片,可惜她出门时忘带伤药,只好暂时将一只手放到红肿的地方轻轻揉着。
慢慢的,她的思绪便有些飘远。
......
董然看上她那,是一个雪天,吕让邀请他来府上饮酒,席上,两
相谈甚欢。
她当时正在后院吩咐婢准备蔗汁,想等着宴会散后给吕让解酒,却猛然听婢
说董太师要见她。
她满心忐忑地过去,一眼就瞧见了那双色眯眯的眼睛,赤的让她觉得恶心。
没有任何意外的,董然要讨她做妾。
她大哭一场,哭闹着去见吕让,他说过要娶她为妻,怎么转眼就要将她送给别?
吕让仍是那样淡淡的色,只搂着哭泣的她道:“灵娘,我没有办法。”
......
没有办法,这样的话,她那时竟信了,以为是因为董然权势滔天,又是他的老师,他无法反抗才会如此,却从来没想过从一开始便是他主动设计,要将她献出去的。
多么蠢啊,自己只是他的一颗棋子而已,她却固执的不愿意去相信。
闻灵抬看着
,暗想,如今吕让恐怕已经取下了董然的项上
,前去向圣
邀功了吧,往后,便是飞黄腾达,权倾朝野。
他此时一定很高兴。
可惜这世上的事总是千变万化,没到最后,谁输谁赢还不一定。
都以为自己会是最后的那个赢家,却没想过,自己也可能会被打到,成为来
他
登上高位的垫脚石。
就比如吕让,他好不容易得来的权势也仅仅只持续了三年而已。
三年后,会有一揭竿而起,推翻大靖的天下,而他就是那
要清除的第一个对象。
前世,闻灵自己便是死在那个时候。
她想得,没有及时发现芍药的异样,等她回过来,只见芍药正静静地趴在马背上,脸色有些发白。
闻灵拍了拍她,见没有反应,急忙下马去瞧。
她被银枪.刺中了,左边小腿上正在不断往外渗血,裤腿红了一大片。
闻灵去拍打她因为失血而有些惨白的脸:“芍药,醒醒......”
芍药迷蒙着一双眼,眼睛艰难地转了圈,随后又闭上眼睛,喃喃自语道:“小娘子......疼,咱们什么时候能到西域......我想睡下歇一歇......”
闻灵滚了滚喉咙,忍住鼻腔中的酸意,轻声道:“快了,你醒着别睡,我带你去找郎中。”
她弯身,用力从身上撕下一块衣服缠在她的小腿上,然后骑着马儿一路沿着小路往西走。
走了近一个时辰,仍没瞧见一处家。
眼瞅着芍药的脸色越来越白,闻灵的脸上不由闪过一丝焦虑。
“小娘子......你别管婢子了,到了西域......记得给我带个信......”
闻灵也不回,抬手擦掉
上的汗珠,咬牙道:“别胡说。”
只是走了这么久,仍不见烟,心中不免愈加焦急。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两才终于远远瞧见前
出现几缕炊烟。
闻灵没敢直接过去,而是寻了一处旁边的小庙,将芍药安顿在像后
,用
垛掩盖好,然后整理了下仪容衣裳,才牵着马敲响了一户
家的门。
此时天已经渐渐黑了,看不清楚脸,只知道出来的是个身材高大消瘦的男
,他双臂抱胸倚在门上,脸瞧不真切,只能看出鼻梁很高。
他没有开,似乎在等着眼前这个不速之客率先讲话,说明来意。
不知是不是闻灵的错觉,她总觉得这有一种摄
的气势,不似一般的山村野夫。
夜黑风高,到底是有些害怕,但想到庙里的芍药,闻灵仍旧定了定,大着胆子向男
叉手行礼:
“打扰郎君,只是夜行到此,受了些皮外伤,不知此处可有郎中?”
见男仍不说话,闻灵不禁摸了摸袖中的匕首,后退一步,当即道:“打搅了。”说着便要抬脚离去。
“郎中没有,止血的药倒有许多,小娘子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