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凌晨三点的时候,安卡终于停下了继续喝酒的动作。
她朦朦胧胧向后靠去,歪斜着头,枕在莫攸胸口,嘴里支吾说些他完全听不清楚的话。
窗外的月光皎洁,隔着窗帘,呈现出并不清晰的白色。
接近三个小时的时间,安卡几乎把过去几年里,都做过什么说了个遍。
有些是莫攸曾经看到的、也知道的,比如,她经常和别人约着去地下台球室的事。
还有些,发生在莫攸进主空间之前。
他过去没听安卡提起过,这zj回,倒是一次性听了齐全。
她说了曾经和zzj句,除此之外,还有曾经认识、但是后来在副本中死亡的一些人。
说到那些人的时候,安卡的声音有些低落,她能清楚地记得他们每个人的名字,可是部分人的长相已经记不太清了。
她眼尾低垂着,说这是很遗憾的事情。
她说,见zj多人从身边溜走,溜走了,就再也没回来过。
后来她还提到了,曾经在控制区那边认识的小男生……们。
她从扫描仪里zj面翻出些档案来,然后将档案上的照片放大,一个一个给莫攸介绍,时而转头,拉着莫攸问他“怎么样”“好不好看”之类想要证明自己眼光的作zj死问题。
莫攸:“……好看。”
他答得敷衍,不过,安卡也并不在意莫攸答了什么,只是自顾自说着。
开始的时候,安卡的意识还能够支撑她辨别出来,酒瓶中的酒究竟怎样,莫攸也没法含糊,不过到了后来,安卡就区分不明白了。
莫攸基本上是将瓶中的酒倒掉三分之二,只剩下三分之一拿给安卡喝。
安卡以为自己喝了一整瓶,但实zj际上只有三分之一。
莫攸这边,则不仅要把自己手中这一瓶喝掉,还要帮安卡解决掉那三分之二的部分。
直到她终于沉默下来后,莫攸低头看着安卡微微皱起的眉心,伸手碰了碰她有些发热的侧脸,说道:“说完了?”
安卡抬起一根手指,摇摇晃晃:“还有,记不清了。”
莫攸闷闷地笑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在笑什么。
刚开始听安卡说这zj些的时候,莫攸其实是有些生气的,她接触的人实在太多了,多到随便抓出来一个,好像都能顶替他的位置。
不过后来,当这zj种数量多到一种程度的时候,他只觉得有些无奈。
只是认识、聊过而已。
安卡从没有说,她“喜欢”。
她像是一本“百科全书”一样,记录着周围这些人的经历。
莫攸拉着安卡的身体又往自己这zj:“说完了就睡觉吧?”
莫攸抬起一只手,把零零散散的酒瓶、听罐都在桌面上摆好,整理妥当,安卡仍然枕在他胸口,她摇了摇头:“我不用睡觉的。”
“那休息一下,醒醒酒。”
“我赢了没有?”
安卡还在纠结谁赢谁输的问题。
莫攸轻叹:“你赢了。”
安卡满意点头。
她的确是不会睡着的,因此缓缓闭上眼睛之后,她只觉得自己昏昏沉沉,好像浮在棉花上面一样,重心不稳。
安卡抓紧莫攸的几zj根手指,莫攸觉得自己的手充血发麻了,她也死活不松开。
安卡喃喃说着话。
“在这么多人里面,我最喜欢他了。”
“谁?”
“莫攸。”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莫攸脸侧微红,他低头,半边的黑色头发将脸遮住。
“我想一直和他在一起。”
“好。”
“可是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也这zj样想我……”
“他也是这么想的。”
“你又不是他,你怎么知道的?”
莫攸:“……你快睡吧。”
“我不要。”
安卡抖了抖肩膀,半睁着眼睛,反勾着莫攸的脖子往下拉,吻在他的侧脸上。
莫攸任由她胡乱吻着。
莫攸低声问她:“你想一直和他在一起?”
“嗯。”
“有条件的。”
“好麻烦。”
“那你答不答应?”
安卡认真想着:“……答应,我会答应几zj个的,太多了不行。”
莫攸轻微扯着嘴角。
“不要和zj别人打情骂俏。”
安卡不乐意:“我原来也没有。”
“不要聊天太久,要适可而止。”
“行。”
“和zj别人一起挑戒指的事情,不许再有下一次。”
“行。”
“别让他们碰你。”
“行。”
莫攸顿了下,望着安卡半睁开的眼睛,伸手轻轻擦过她的睫毛:“他还想让你把巫术盒子给他。”
安卡突然摇头:“这zj个不行。”
莫攸无奈:“……”
不是都喝醉了吗?
怎么偏偏这个还记得特别清晰。
……
第二天,安卡清醒过来的时候,莫攸正在收拾昨天的“残局”,由于安卡打翻了一个瓶子,沙发下面的那一块地毯需要重新清洗。
安卡看起来没什么精。
莫攸看向她:“去洗脸?”
安卡点点头。
走到洗漱间门口的时候,她又像是想到什么,停住脚步,转头面对着莫攸,目光懵懂:“我昨天……是不是说过什么?”
“你自己想不起来?”
安卡茫然摇头。
“先洗脸,洗完出来再说。”
莫攸将地毯展平,窗外透进来的阳光可以将它zj照亮。
安卡提醒他:“柜子里zj面好像有清洗剂,你可以找找看。”
莫攸应了一声,没有回头。
安卡默然,她的手指敲了敲自己的后颈,摇摇头,她隐约觉得莫攸的状态不太对。
她昨天……不会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吧?
莫攸这么从容淡定,昨晚先醉的那个肯定是她。
所以她到底说了什么啊?
冰凉的水贴着脸颊滑下,安卡比刚才清醒了几zj清爽。
她洗漱结束,走出来,到沙发边上坐下。
莫攸已经将脏掉的地毯处理好了。
他看了眼安卡,语气自然:“饿吗?袋子里zj有吃的。”
莫攸低头整理着桌面上的东西,安卡看着他,莫攸的表情很zj淡,淡得让安卡甚至感觉,他有些冷漠。
——他是不是在生什么气?
安卡托着下巴,看莫攸从左边走到右边,她的视线也从左边滑到右边,她问:“我昨天都说了什么啊?”
听见这zj句话,莫攸终于停下手上的动作,抬头:“你真想知道?”
安卡点头:“嗯。”
莫攸指了指桌角那一个四四zj方方的录音器,说道:“你可以自己听听。”
说完,莫攸像是并不想重复昨晚听到的东西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