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又累又渴,此刻见到水就像见到亲人一样扑了上去,恨不得整个人都泡在凉快的湖水里。
东方泋盯着周子舒擦完了手腕和脖子,又盯着对方拿起酒壶喝了从温客行哪里灌来的酒,脑海中突然出现了疑惑。
周子舒这一路被盯,对目光很是敏感,见对方还不宜开目光,不由问道:“东方姑娘,可是在下脸上长花了?”
“这倒不是。”东方泋果决的摇头,随后道,“我只是突然有个问题。”
周子舒闻言看了过来,他虽没有答话,皱着的眉头已经表明他想知道是什么问题。
“你如果一直不卸掉易容,那岂不是一直洗不了脸?”东方泋忽然语出惊人。
周子舒:……
还好他没现在喝酒,不然八成会被呛死。
“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吾足。”温客行显然是听到了方才二人的对话,摇着扇子再度出现,“不梳洗可怎么行,周兄正好可以借着这清澈的湖水洗漱一番,不知周兄以为如何?”
周子舒:……
见周子舒没答话,温客行也不尴尬,他有千万种方法自说自话,他毫不见外的打了声招呼:“周兄,我们又见面了,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周子舒只觉得自己有些牙疼,他忽然看了眼东方泋又看了眼温客行,遂指着温客行那边对东方泋道:“东方姑娘,你还是跟着温公子一道走吧,总归都是殊途同归嘛。”
哪知东方泋嗤笑一声,坚定的摇了摇头:“老周你想多了,老温是跟着你一路走来的,我可没沿路留记号或者通风报信什么的。”
“那是,我和东方姑娘可不熟,见面的时间还没周兄和她见面的时间多。”温客行摇着扇子缓缓靠近周子舒,站在距离他三步之遥的位置,目光深沉的看向对方,“我和周兄能如此频频相见,看来缘分一定不浅。”
周子舒终于没了脾气,一副‘行啊你们’的表情点了点头,迈开双腿大步离开。
“哟嚯,美人生气了。”东方泋落后一步感叹,“老温,任重而道远,你要坚强。”
坚强是个什么鬼哦……顾湘听了东方泋的这句话只觉牙酸。
温客行从善如流的点了下头,目送那三人再度离开。只不过,他发现,东方泋却是将双臂的袖子全部向上卷了一些,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似乎觉得对方戴着琉璃甲手串的地方更显眼了一些。
剩下的路周子舒只顾向前走,连成岭跟不上的不想管了。又不知走了多久,张成岭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行啦,走慢点吧。”东方泋扶住张成岭,对周子舒喊了声,声音软了下来,“大不了不逗你了嘛。”
周子舒这才停下脚步,长长的叹了口气:“那就在这里歇一会儿,再赶一段路就能到镇子里了。”
东方泋这才看着他笑了,心道这人的的确确是个嘴硬心软的人啊。
前面距离镇子不远,周子舒不再委屈自己,喝起酒来也放开了一些。天色渐渐变暗,夕阳从不远处投射下来,穿过树丛照到他们这里的时候便剩不下什么光了。
白天酷热的暑气也消失了很多,徐徐的夜风吹了起来,丝丝凉意在林间穿梭,闷热的感觉终于消失殆尽,整个人清爽了许多。
张成岭舒服的舒展着身体,懒腰还没伸完,一道破空之声响起。
周子舒眼一凛,瞬间抽出腰间的白衣剑,打掉了偷袭张成岭的暗.器。
第一次偷袭没得手,一群鬼面人忽然从已经快要黑透的林子里冲了出来,直接奔向了三人。
“还好这次没纸钱,不然得多污染环境。”东方泋说着拉着成岭直直的向后退,一边退一边说,“周兄交个你了!几个小鬼不在话下!”
工具人周子舒:……
东方泋说的没错,这些小鬼自然不在前天窗首领的话下,他本意也是让东方泋护着张成岭,自己将这些人全都歼灭。就是对方这样堂而皇之的说出来,感觉挺怪的。
周子舒只有一个人,自然不可能没有漏网之鱼,还是有一些被漏掉的鬼面人跑来东方泋和张成岭身边。没到这个时候,时空商人则一脚一个,又给踹回了周子舒搏斗的阵营里。
所谓送人头,大概就是这么个情况。
张成岭羡慕的看着东方泋和周子舒,心里的那个想法渐渐坚定了下来。他没注意到的是,原本都冲着他来的鬼面人,开始向东方泋那边倾斜。
见状,时空商人勾唇笑了一下,心想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而周子舒那边的人也清理的差不多了,便几招把为攻东方泋和张成岭的鬼面人也送去见了阎王。
黑白无常见到东方泋的时候已经见怪不怪,跟没看见这人似的,把所有恶贯满盈的假鬼给拘走了。
见没人再来,周子舒甩拖白衣剑上的血迹,将它又收回了腰间。想了想,忽然掏出一个东西递给东方泋。
“还你。”周子舒手里握着手术刀讲。
东方泋笑着接过,不过还是澄清了一下:“虽然这刀我是得收回来,但这刀可不是我武器,你也不用感到内疚。”
周子舒顿了一下,无声的表示自己知道了。
他看了眼一旁被东方泋保护得很好的张成岭,又想起白天张成岭体力不支三番两次都要倒下的样子,忽然明悟了一件事。
“东方姑娘。”周子舒开口道。
“叫我小泋就好,姑娘太见外了。”东方泋笑着说。
周子舒沉默了一瞬,觉得小泋过于亲昵,于是换了个称呼:“东方,之前在破庙里,你说是温公子救了你?”
“是呀。”东方泋从善如流的点头。
得到回答,周子舒忽然看了眼张成岭,才问:“你这话,其实是说给老李听的吧?”
东方泋一愣,随后捧腹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老周你这脑子怎么长得,真是太聪明了!!”
周子舒闻言脸色果然黑了下来,这是第一次从他易容的脸上看到更低的气压。
“我要不这么说,现在解决这些麻烦和送人的人不就是我了吗?!”东方泋捂着肚子,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周子舒这次是真的觉得有些心梗,身上的钉子也因为真气不顺而隐隐作痛起来。
“不过老周你也别生气嘛。”东方泋见对方偷偷咬牙切齿的样子,开始顺毛,“我这不也跟着来了嘛,我还把危险转移了,也会跟着你们把成岭送到赵敬手里的。”
“你跟着我们难道不是为了找到其他琉璃甲吗?”周子舒看了眼她的手腕,“不然你把它戴在这么显眼的位置,不是巴不得和琉璃甲有关的人都来抢,最后好坐收渔翁之利吗?”
东方泋听了这番话后眨眨眼,并没有反驳或者应和,只是说:“老周,你开心就好。”
周子舒:他开心个鬼。
虽说有没有东方泋,他大概都不会放张成岭不管,可现在却觉得被人摆了一道,非常不爽。
“好了好了,我也没算骗你,大不了到了镇上我请你喝酒,你想喝多少都行。”东方泋说着推了一把周子舒,“快走吧,不然天黑了,迷路了可咋整。”
周子舒还能咋地?难道把张成岭扔了吗?
于是天窗首领长出口气,继续尽忠尽职的做着护送张成岭的任务。至于其他的……爱咋咋地吧。
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