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隽本以为赵徵第二便要递上了那折子,第二
早朝却没见这
踪影。
她下朝便随手扯了个朝臣问询,那盯着她,目光戒备,仿佛疑心她要找赵徵寻仇一般:“赵大
?我不晓得,殿帅问旁
去。”
宋隽问过一圈,最后终于从一个小黄门嘴里得了消息。
“赵大病了,晨起府上的
来告了假,陛下叫太医去看,说是风寒。”
宋隽皱了眉,不解多大的风寒能叫赵大下不来床。
她揣着这心事忙了一天,终于还是在夜色、无
知晓时候,纵马登了赵家的门庭。
初一得了信,步履匆匆亲自来接她:“大。”
宋隽手指搭着领子,慢条斯理整着风帽:“赵大呢,还活着么?”
初一:……
“大正烧着高热,此刻犹昏昏沉沉的,您见谅。”
宋隽愣了愣:“还烧着呢?”
初一点点:“是,大
这些时
一直
劳,来往奔波诸位大
家中,每每都是夤夜才回来,昨夜…昨夜出了些事
,一时急火攻心,便病倒了。”
宋隽微皱着眉。
昨赵徵在她院里待了许久,两个
坐廊下,一边散漫谈着皇帝的婚事,一边看
扫雪,府里的
替他赵大
清理出了一条路径来,他才舍得离开。
彼时天色将晚,宋隽站在廊下,看着这背影远去。
她笃定了他一定会回,于是一直没离开。果然走到月
边,他半靠着墙壁回了
,眼里映着雪色与余晖:“阿隽,我以为天这样晚了,你会留我一顿晚膳的。”
宋隽笑一声,见他回了,心里没来由的期许安歇,挑开帘子正要回屋。
她心里欣慰,嘴上却依旧不饶:“再不回去,只怕赵家也没
为你留饭了。”
赵徵一个晃,旋即笑出来。
“赵家除我再没旁,哪有
为我留饭?”
他那时候倒还是奕奕的一个
,怎么就这么急匆匆病倒了?
宋隽跟着初一进了屋,一眼望见床榻上病得潦倒的那个。
前后也就隔了一天的功夫,赵大却仿佛丢了一副魂魄——他静静躺在床上,虽是睡着,但色半点不见松快,平整的眉
折出愁苦的痕迹来,被子也盖得不老实,一双手伸在外
。
初一惯是个周全的姑娘,宋隽难得见她有这样的疏漏,疑惑看向她。
初一皱着眉叹气:“我家大不许侍
在旁单独伺候,小厮又笨手笨脚,不惯做这些活计。”
她说着,指一指一边案上的瓷碗。
“我熬了药,送来给大,刚搁下便被打发出去。适才太医来请脉,说还烧着热,也不晓得那药是真的喝了,还是如何。”
宋隽的眉也皱起:“满府连督促他喝药的都没有了?”
“我们是服侍大的,不敢多言,老大
、老夫
去得也早,大
和叔伯们又一贯不亲热……”
初一顿了顿,言简意赅总结:“实在没有这样的。”
她说着,目光看向宋隽。
“若非您来了,我只怕也要遣去叨扰您了。”
宋隽叹气,走到赵徵身畔。
她纵马而来,被风吹彻,一身料峭寒意,贴近赵徵时候,被这感觉到,抬手捉住她手腕。
手指间一片滚烫。
她拿空着的手贴赵徵额,烧得如沸,她皱着眉
:“赵徵,醒醒。”
听见她声音,赵徵睫毛轻颤,却没睁眼。
冷白的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他抓着她的手向脸颊上贴,片刻便把她冰凉的手暖得温热。
“昨夜他回府,究竟出了什么事?”
宋隽皱着眉,在床边的盆栽里嗅到了苦涩熟悉的汤药味,叹气,吩咐
去重新熬药,她则坐在赵徵身边,任他抓着自己一双手。
初一为难地皱着眉:“昨天难得有好
,管家便把书房里的字画取出来晾晒,谁料午晌忽然下了大雪,管家吩咐看着那些字画的两个小厮都悄悄偷懒去了,收敛不及,大
书房里的字画损毁了几幅,其中恰恰有老大
留下的墨宝——早年叛
,老大
留下的墨宝损毁殆尽,那是咱们府中仅剩下的几帖了……”
老大说得是赵徵父亲,宋隽对他父母算不得十分了解,只晓得两
似乎是江子期登基前后的那场叛
里出的事
,死得凄惨,一直是赵徵心里的结,她也就从不过问。
“大一贯不为器物责罚活
,便只能恼火自己没把那字画收好,夜里回来也没用晚膳,晨起就起了高热,换好衣裳还没出门,便一
栽倒晕了过去。”
宋隽叹气,摆一摆手,把初一也打发了出去。
她解了大氅,趁着身上的凉气未散,揽着他抱住,给这降温。
赵徵烧得厉害,被她抱了没多久,便连带着她一起暖热了,宋隽把他放回被里,拎了帕子,浸过温水后替他擦着身子,面颈与手臂擦拭完了,她又伸手去解赵徵的领
。
他身上的中衣松散,一扯便开,露出了白净的胸。
宋隽盯着看了片刻,颇有些尴尬地挪开了视线。
往常也不是没见过这场面,只是赵大一般都是自己把自己造成这副样子,也少有这么老实躺着的时候。
宋隽咳了一声,伸手把那领子扯得更开了些,沿着他锁骨往下,一点点给他擦拭——从微隆着的胸肌到平坦分明的小腹,再沿着利落紧实的腰线一路擦拭到胯骨。
赵大堂堂文官,一身皮
比许些武将还结实,也不晓得他整
舞文弄墨的,是从哪里练出来的这身量。
宋隽擦着擦着,脸渐烧得滚烫,只觉得她自己也发了高热。
最后是初一送了药来,救她于水火,免了她给赵徵擦下半身的苦难。
宋隽盯着赵徵愈发红了的脸打量了片刻,私心觉得,这只怕也是被擦得很为难。
她抬手轻轻捏赵徵脸颊:“赵大,起来喝药。”
赵徵皱着眉,含糊应一声,却没睁眼。
宋隽挑了眉,无奈叹气。
“要我喂你么?”
她含了那药,低眉凑过去要吻他,俯身下去时候,猝不及防撞上一双清亮的眉眼,她一惊,嘴里的药差点吐出来,被赵徵抵着唇咽回去。
她呛咳一声,被迫把那药咽了进去。
“宋大,也不怕被我过了病气么?”
赵徵热得两颊通红,一双眼水润得很,盯着她看,眼里带笑。
她脸涨得通红,双唇被赵徵拿瘦长的手指抵住,她把那汤药咽进去了也不挪开,顺着描摹她唇瓣的廓,替她擦去唇畔药渍。
“什么时候醒的?”宋隽瞪他。
赵徵疲乏地笑:“你抱着我,替我凉身子的时候——不辞冰雪为卿热,荀奉倩为了给夫降温,丢了
命1,我颇好,阿隽要做什么?”
“那我替你擦身子的时候,你也没个动静?!”
赵徵笑一声:“怕你尴尬。”
他说着轻咳一声,招手讨来那药,借着宋隽的手把那药喝了。
“你要喂药的动作也太麻利了些,我还没来得及睁眼,你便凑上来了,我躲都不及。”
宋隽递过去水给他漱,又塞了一枚蜜饯到他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