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我不好吗?沈玉蓉脑中回荡着这句话。
她可以爱谢衍之吗,这个时代,男人三妻四妾是常事。
若有一日,谢衍之纳妾,她能接受吗,沈玉蓉曾想过这个问题。
沈玉蓉不爱谢衍之,自然可以接受,纳妾,养外室,甚至去青-楼-妓-馆,她都不会管。
若是爱了,她便不能接受,爱人不能与人分享,这是她的底线。
谢衍之不为难她,摸了摸她的头,指着一颗星星道:“你看那颗星星多亮,像不像你的眼睛?”
满天繁星,就数那颗星星最亮。
沈玉蓉看过去道:“你在夸我的眼睛好看吗?”
“不是夸,本来就好看。”谢衍之歪头看向她,眸中尽是深情。
沈玉蓉不接话,胳膊放在膝盖上,双手托着下巴,一瞬不瞬望着天边,无边无际的夜幕中,群星闪烁,仿佛在看着他们。
“过两日我便要走了,你……,你要好好的,等我回来。”说着谢衍之从怀里掏出一根簪子,一个简单的玉簪,简单大方,通身透亮,顶端桃花栩栩如生,好似等待绽放,摸了摸插在沈玉蓉发髻上,忍不住赞道,“好看,很适合你。”
今儿看见时,他就觉得合适她,想也没想便买下了,果真合适她。
听见他说离开,沈玉蓉有些不舍,还是强忍笑道:“万事小心,凡事莫要强出头,你不是一个人,我……我们等你回来。”
谢衍之知听见一个我字,唇角微微上扬,将她揽住怀中:“我会的。”
离别冲淡了一切,两人在屋顶上坐了一会儿,谢衍之把沈玉蓉抱下来,回屋洗漱各自睡下。
翌日沈玉蓉一早醒来,洗漱后便去了厨房,做了些馅饼、蒸饺,馄饨,几个凉拌小菜和小米粥。
谢衍之又吃了个肚饱,随后去后屋种花种草种树,沈玉蓉让他歇会儿,他擦擦汗说不用。
马上就要走了,他若走了,这些活都是沈玉蓉的,他舍不得她干这些活。
到了晚间,沈玉蓉给谢衍之准备了一个包袱,包袱里有牛肉酱,酱肉,几身衣服换洗衣服,还有两本书,一本是《孙子兵法》,一本是《三十六计》,这几天赶工,终于写完了。
谢衍之没看包袱,唤来一个人,是一名女子,身材与沈玉蓉差不多,穿着一身黑衣劲装,手里拿着剑,看着更结实一些。
沈玉蓉不解问:“这位是?”
谢衍之解释:“她是我们谢家暗卫中的一员,功夫好,轻功更是一流,日后你有什么事,吩咐她去办。”又对黑衣女子道,“日后夫人就是你的主子,你只有一个主子,便是夫人。”
黑衣女子答应一声,走到沈玉蓉跟前单膝跪下,喊了一声:“属下的命是夫人的,日后但凭夫人吩咐。”
沈玉蓉明白了,这是谢衍之给她的人。不是监视而是保护,她痛快收下,又问黑衣女子叫什么。
黑衣女子是暗卫,只有代号没有名字。
“我给你取一个吧。”沈玉蓉摸着下巴想了半晌,抬头笑道,“有了,就叫你梅枝吧,本想就给你取梅花的,因有诗云: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这是赞美梅花的傲骨的,可梅花做人名,未免落了俗套,就叫你梅枝,整枝都有梅花,更显傲骨铮铮了。”
梅枝拱手谢恩。沈玉蓉便让她去休息。
谢衍之搂着沈玉蓉的腰,一个用力又上了屋顶,这次在屋顶上坐了半宿。
“明一早,我就要离开了,我的书房有我送你的东西,记得去看。”谢衍之道。
沈玉蓉答应一声好,便不再说话。
离别时刻,她不知该说什么。想了想,终是忍不住道:“我给你唱首歌吧,保证你没有听过。”
“什么歌,只要你唱的,我都喜欢。”谢衍之笑了笑,大手握着小手,力道又紧了紧,让她感受自己的真诚。
沈玉蓉想了想,她在地府都听过许多歌,有些太露骨,不合适,想了半晌,终于想起了一个鬼唱的《明月几时有》:
明月几时有
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
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
…………
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
千里共婵娟
人美,词美,歌声更是婉转动听,余音袅袅,不绝如缕,绕梁三日,意犹未尽。
谢衍之看着沈玉蓉,仿佛有些痴了,他想,她大概是上天赐给他的,来弥补人生的缺憾的。
沈玉蓉见谢衍之痴了,在他面前挥挥手:“谢衍之,你,你怎么了?”
谢衍之回,抓住她的手:“无碍,以后别再人前唱歌,明白吗?”
沈玉蓉想说不明白,可见他直勾勾地看着自己,很没勇气点点头:“明白。”
谢衍之将她拉起来,抱着她下去。
沈玉蓉在屋顶唱歌,谢家人都听到了这歌声,自然知道是沈玉蓉唱的,梅香在谢浅之院中打络子,听见这歌声要回来,被谢浅之拦住了,谢衍之和沈玉蓉独处,她自会不让人打扰。
谢澜之兴起写下了歌词,想明日一早问问沈玉蓉,这词是不是她作的。
谢沁之和谢敏之只觉得歌好听,想让沈玉蓉教她们。
谢夫人的想法则不同,听见这歌声满脸含笑,对许嬷嬷道:“这俩孩子也算郎情妾意,我很快就能抱孙子了吧。”
谢衍之有个一男半女,她也算对得起墨家列祖列宗了。
许嬷嬷伺候她歇下:“我看小夫妻俩的感情好得很,别说一男半女,儿女双全子孙满堂也是有的。”
听了这话,谢夫人心里更熨帖,笑着躺下,催着许嬷嬷去歇着。
四月初五一早,沈玉蓉睁开眼,见身边空荡荡的,伸手向旁边摸了摸,未感觉到一丝余温,可见人已经走了许久了。
沈玉蓉心中一阵失落,起床后坐在梳妆台前,拿着梳子梳着头,心不在焉显在脸上。
梅香端着水盆进来,便见沈玉蓉呆呆愣愣,失了往日的采:“姑娘,您这是怎么了?”
沈玉蓉无精打采道:“无事,就是心情不爽。”
梅香皱眉想了想:“你小日子来了。”也不对,姑娘的小日子是月中。
“没有,你别瞎猜了,我得了两个山头,一个池塘,还有两百多亩地,一会儿你陪我去看看。”一瞬间,沈玉蓉满血复活,她的梦想,她的事业,比男人更重要些,想是这样想,可心里还是空落落的。
沈玉蓉又想起庄如悔的话,她不方便去第一楼,让她去盯着一品楼,可她要种地,貌似没时间,正好让谢浅之去。
她一面洗漱一面对梅香道:“一会儿,你去大姑娘院中一趟,让她替我去第一楼一趟,看看账册,对对账本。对了,给你介绍一个人,以后你们就是我的左膀右臂,要相亲相爱哟。”话落,喊梅枝进来,介绍两人认识。
梅香见梅枝拿着剑,目露羡慕:“你会功夫?”
梅枝话不多,点头算是承认。
梅香又问她功夫好不好,梅枝说还行。梅香又让梅枝教她功夫,梅枝说她年龄大了,学不会。梅香道:“学了总比不学好,学不会也比现在强。”
沈玉蓉见她俩处得来,便不再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