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伤吗?不会的。
池悦了解自己,他性子内里是冷的,张月是原身的亲人,不是他的,所以他体会不到亲人逝去那种悲痛。
最多也只是感伤罢了。
池悦站起身,离开了那只搭在自己肩上的手,转身看向来人,客气又疏离的说道:“小叔,你怎么来了。”
周豪见池悦说话冷漠,眼中未见一滴泪光,只以为他伤心到了绝处反而哭不出来。
“我过来看看。”周豪语气温和的说道。
池悦不知道周柏臣小叔过来做什么,他还记得前段时间礼盒中放的那张照片,认为小叔也是讨厌他的,怎么会这么好心过来医院探望。
“谢谢。”池悦谢过后,他走到床头按了铃。
医生很快就过来了,做了一系列的检查后,宣布了死亡时间,在这之后池悦打了电话给殡仪馆,等候工作人员的到来。
张月的墓地池悦提前看好了的,剩下的事都是有专业的人教他怎样做,只要钱给到位。
池悦跟着车子到了地方,听殡仪馆的工作人员报每一项的价钱,报完后池悦直接刷了卡,因为他没有经历过亲人离去,所有的事情都是工作人员怎样说他就怎样做。
等需要他做的事情做完后,剩下的都交由工作人员去做,池悦一时间空下来,有些茫然的站在一边。
“你打电话给周柏臣叫他来没有?这么久了他也不打个电话问问你吗?忙到连这点时间都没有?”周豪看池悦一个人忙里忙外的,忍不住说了这句。
应该说他是故意提这句话的,想要刺一刺池悦的心,人总是在无助的时候,想要身边有个人来依靠,他说这话是在点醒池悦,周柏臣此刻的失职。
池悦听到小叔提醒,才突然想起来,噢,发生了这种事的确是要给身边人打电话的,或许是池悦潜意识里从来没有把周柏臣当作自己的紧急联系人,也没有把他当作可以依靠的人。
池悦内心深处是不信任周柏臣的,所以才会发生紧急事情后,不会第一时间想到他,反而想着自己解决。
池悦分别给周柏臣和池昌城打了电话,池昌城的电话打通了,但是他说有事情来不了,而周柏臣这边接通后只说了一句:知道了,马上过来。
池悦挂断电话后,想自己安静一会儿,便走到一旁的树下站着,灵堂里的工作人员在摆放花圈,凄惨的哀乐随着那些白幡萦绕在整个灵堂。
周豪见池悦这幅模样,不想放过这个好机会,也跟着走了过去。
“池悦,你要是心里难过,就哭出来,不要憋在心里,憋着对身体不好,你不要怕,我在这里陪着你。”周豪说罢便从自己的上衣口袋里拿出一方手帕递到了池悦面前。
池悦看着那手帕没有接,他这时候才从恍惚中回过来,小叔从进病房门时把手搭在他肩上的举动,还有如今说话语气中的关切都有些过界了,甚至是言行举止带着丝丝缕缕的暧昧。
“不用了,小叔。”池悦后退了半步,特意强调了小叔两字,提醒他们之间的辈分。
周豪见池悦在这种难过无助的时候都还是跟他生分了,便以为池悦还是在因为之前的事情和他生气,没有原谅他。
“池悦,之前的事情我可以解释的,并不是你想的那样,那个人只是朋友而已。”周豪解释道。
因为之前周柏臣在病房内说的那一番话,他不得不出国去治疗腿伤,而那个时候他又刚刚得知老爷子竟然要周柏臣和池家联姻。
池悦那时候来找到他,想和他一起私奔去国外,周豪怎么可能放弃一切和池悦离开,尤其是池悦还是老爷子指定要和周家联姻的对象。
于是他哄骗池悦,说自己也姓周,小叔跟侄子的联姻对象私奔算怎么一回事,就算要在一起,好歹也等自己把国外的事业打点起来再说。
他还告诉池悦,周柏臣根本就不喜欢男人,就算两人结了婚也是各过各的,互不干涉。
等到时候张月的病好了,不用受池家的胁迫时,就直接跟周柏臣离婚,到时候自己这边也准备好了,两个人可以一起去国外生活。
池悦信了他的话,而且池悦那时候也的确是狠不下心丢下张月在医院不管,在池昌城的威逼-下同周柏臣结了婚。
这期间他告诉过池悦自己是被周柏臣逼到国外的,池悦担心他在国外一边治病一边创业没有钱,于是把结婚时池家和周家给的钱都给了他。
他的算盘打的很好,想的是等自己腿伤好了之后,回来告诉池悦在外创业失败,让池悦在周柏臣身边做内应,两人里应外合把周柏臣弄下去。
可是在几个月前,池悦因为担心他,突然跑来国外想见他一面,结果刚好看到他跟照顾自己的一个小男生暧昧,池悦跟他吵了一架,从那之后池悦就跟他断了联系。
周豪不知道现如今的池悦芯子里已经换了一个人,他只以为是池悦在跟他闹矛盾,毕竟他同池悦已经认识有七年了,从池悦十八岁落魄在会所做服务生,兼职打工的时候就认识了。
池悦是一个重感情的人,之前周豪从来没有想过池悦有一天会背叛他。
“小叔,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池悦语气有些严肃。
周豪见池悦还是如此,心里有些急了,刚想伸手去抓住池悦的手臂,让他不要躲自己,想把话解释个清楚的时候,有一双手伸过来,制止了他。
“小叔,你这是在做什么。”
周柏臣开车到了这里,从大门外一进来,就看见自己的小叔在跟池悦说话,说着说着池悦便往后退,小叔很急切的想去抓池悦的手。
池悦见周柏臣来了后,就躲在他身后,周豪自己的手还被周柏臣制着,抓着他的手使了力度带着警告。
“柏臣,你来了,我只是想劝他宽宽心,没想到他有轻生的念头,小叔着急之间便失了分寸。”周豪找了借口解释。
“是吗。”
周柏臣回过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池悦,以目光询问他事情是否如对方所说的那样。
池悦察觉到原身跟周柏臣的小叔之间肯定有什么事儿,不然一个做长辈的怎么会不顾辈分跟他走这么近,而且还说一些令人怪的话。
眼下池悦也只能顺着对方的借口点头,因为他不知道那些事儿到底是什么,也不知道是好是坏,要是让周柏臣起疑查了下去,牵扯出什么惊天猛料,自己可能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周柏臣见池悦点了头,心中的确是有些疑惑的,因为在他看来,池悦的性格是不太可能有轻生的念头的,但他到底也不敢太肯定。
毕竟张月是池悦的亲人,亲人去世了,也许会产生轻生的念头也说不定。
“知道了,谢谢小叔的关心。”周柏臣把池悦揽在怀里。
说完话后,周柏臣让池悦带他去灵堂上香,一路上周柏臣都护着池悦。
周豪看着两人如此亲密,心中很是气愤,同时又觉得池悦婊得不行。
这才几个月不见,池悦就跟周柏臣亲密到这种地步了,他们认识了七年,最多也就是牵个手而已。
他们最初认识是因为池悦在会所被一位客人欺负,他就顺手帮了个忙。
那时候的池悦长得一般,顶多只能算是清秀,他心中也没多大念头,毕竟什么样的人没见过没尝过,池悦这般模样的他还看不上。
池悦对他出手帮忙一事很是感激,见他常来会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