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的错觉,她只感觉,本就怒意不轻的帝王,愈发寒气阴沉了起来,隔了很久才轻飘飘地开口:“所有玉锦宫的人,扔出去打一百板子。”
谢重姒冷冷阻止:“宣珏。”
就连戚文澜那种皮厚肉糙的,一百板子都差点要了他的命。
玉锦宫基本都是些小姑娘,哪里受得住。
宣珏瞥了她一眼:“怎么,殿下要拦?”
谢重姒回视他:“你疯了。”
宣珏轻笑出声,半晌,俯下身来,在谢重姒耳边道:“行啊,不杀他们。殿下要以什么相抵呢?”
这是谢重姒第一次感觉,他身上那种浅淡清冽的檀香,有种让人喘不过气的窒息感。
她也笑起来,浑身上下的艳丽张狂不加掩饰,比海棠花还要浓丽,挑衅般唇瓣擦过宣珏侧脸,也在他耳边轻声说道:“你想让我用什么相抵呢?”
这气氛暧昧丛生,但又波云诡谲极了,底下宫人没一个敢抬头。
宣珏狠狠地蹙眉顿住,起身甩袖,喝道:“还不拖出去!”
宫人们扑哧跪下,眼见着侍卫上前,胆战心惊,纷纷将求助目光投向谢重姒。
宣珏眉眼间划过不耐,冷声道:“不想要眼了么?”
“离玉,别迁怒他们了。”谢重姒忽然拉住他的衣袖,袖摆上是繁复纹线,“算我求你。”
这话,谢重姒是故意说给这群宫人听的。本来就是各方势力牵制她的眼线,就算真没了,她只可惜不心疼——
但这不妨碍她恩威并施,假以示弱,给这群宫人心里留下颗日后发芽的种子。
又或者,她本就是自暴自弃地想伤人伤己,这话一出,宣珏气极反笑,猛地压身上前,反复回味那句话般,一字一句地道:“求我?尔玉,你要怎么求我呢?”
谢重姒是坐在榻上的,她咯咯笑着,抬臂勾住宣珏的后颈,凑到宣珏唇边,不轻不重地轻啄,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宣珏眸光陡然沉了,额角青筋都在隐隐跳动,他摁住谢重姒的手腕,想要起身离开。
谢重姒却不疾不缓地舔开他唇缝,在唇齿间胡搅蛮缠,终于听到宣珏难耐地低喘了一声,嗓音沙哑地惊人,像是用最后的理智在压抑:“到此为止。”
说着,便要挣脱起身,没走几步倏然顿住——谢重姒扯住了他的腰带挂坠,那枚他年少时就佩戴的双环玉佩。
她笑着端详一瞬,就抬手往旁边木扶手上重重一砸。
玉碎环破。
宣珏瞳孔猛缩:“你——”
下一刻,宣珏倒吸一口冷气,谢重姒用不慎被划破掌心的右手,一点点勾住他束腰玉带,浅笑盈盈:“那玩意看着碍眼,也不大方便……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