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先走吧?”
“哦……”谢重姒这才闷闷不乐般收了碗勺,“那儿臣先回去了,父皇别太生气,气极伤身。”
说完,她就随着蒋明,踏出太极殿。
金乌已沉,皇城陷入浩瀚的残红色。
金阙琉璃瓦也锃亮光辉,檐角铜铃闷响,底下来往宫人成群,步履匆忙。
谢重姒将食盒递给叶竹,收敛了在父亲面前才会有的娇憨,等宫人减少处,才轻轻开口:“蒋公公,这两日,没少有人来让你进言吧?”
蒋明差点没给她跪下。
当然有的。
太子一党,三殿下一党,还有其余浑水摸鱼的皇子后妃。
哪怕没有直来直往,也有暗相试探。
想让他张嘴说好话,或是煽风点个火。
他左右逢源,贿赂都收了一箩筐,正准备保持中立,什么都不说,当个闷葫芦。
可可可可殿下怎么突然就挑破了啊!
“有、有的。”蒋明僵硬地回她,福气喜庆的圆脸上掩盖不住慌张,“不过尔玉殿下明鉴,给奴婢一千个胆子,奴婢也是不敢谗言构陷太子殿下的!”
“无事,没有怪罪你的意思。”谢重姒笑了声,殷红的唇在残阳下更如烈火,她侧面对着夕阳,半张脸明,半张脸暗,宫装繁复,犹如春末一地残红的层叠铺展,“本宫也需要公公代说几句话。”
蒋明心道:怕不是给太子求情。
谢重姒:“若是父皇削除皇兄太子之位,贬谪出京,百越之地是个不错归属,公公可谏言一二。明鉴或难,那便暗中劝导。公公跟在父皇身边快三十年了,比本宫更懂他心思。此事麻烦你了。”
蒋明一个激灵,险些没跳起来——
百越之地,那可是民不聊生的蛮荒之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