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薇安摇摇头,她是知道的,简童这个女人,看着柔弱的外表,却倔强的你根本说不通。
“我留下陪你。”
“不用了,你回去吧。”
“不行……”
“回去。”办公桌后的女人抬起头,不容反驳地轻道:“回去休息,明天早上要乙方谈判。任务艰巨。”
薇薇安深深看了一眼办公桌后的简童,最终点点头,“我知道了。”
万籁俱寂的时候,简氏集团最高层的那间办公室的灯,终于灭了。
巡逻的保安道了一句:“简总才下班啊?”
简童扶着墙壁,勉强点点头。
“简总你没事吧?”
“没事,饿了有些低血糖。”
保安立刻递过来一颗水果糖:“我也有低血糖,平时没事就抓一把糖果,放在口袋里,喏,简总你吃一颗,就会好了。”
简童点点头:“谢谢你。”
她下楼去,用手机软件叫了车,今天她没开车,薇薇安又下班了。
出了简氏的大楼,才发现,不知不觉,天上正下着大雨。
车来,她上车,疲惫让她有些昏沉。
一下车,手机铃音急切地响了起来。
“喂?”她的疲惫,几乎从电话里,就可以听的出来。
“阿修失踪了!”
再多的疲惫,一下子,惊没了。
“你再说一遍!”
“沈二刚刚打电话来,阿修失踪了!”
“整个庄园都找过了吗?”简童急切地问。
“都找过了,没有找到阿修。那个庄园平时就放着,有些地方修缮不到,沈二他们在后墙的狗洞边,找到了阿修衣服上的纽扣。”
“沈二什么意思?”简童急促问:“在狗洞那里找到他的纽扣,狗洞连接庄园外头,他不会是……”
“对!你猜测的不错,外墙根有阿修的足迹。阿修骗开了沈二和沈三,出了庄园。”
白煜行说道。
简童心里猛地一阵邪火,但此时,却不是发火的时候,深深呼吸:“现在是要找人。”
“沈二和沈三,s市这边沈四他们身下的人,都已经动身了,但远水救不了急火。”
“我现在就开车过去。”
“等一下,论找人,你根本比不上沈二他们,我打电话告诉你,只是让你知道情况,至于找人,我、郗辰,还有沈二他们会找。”
说完,挂断了电话。
但简童此刻,已经没了累意。
那人失踪了?
那么一个大活人,就这么失踪了?
她往家里地下车库去,开了车就往沈家庄园去,万一、万一呢!
万一他记起来一切,自己回沈家庄园了呢?
车子开得飞快,很快到了沈家庄园。
她一下车,就飞快地敲门,推开前来开门的管家,从一楼找到楼上,一间一间的房间去找。
“夫人,您找什么?”
她紧抿着嘴唇,不说话。
管家问得狠了,她就说了一句:“你去休息,我找一件东西,忘记放在哪里了。找到我就走。”
她把沈家里里外外都翻了个遍,就是没有找到那个人。
猛地坐在了大理石的过道里,手脚都软了……本来就是,他怎么会从崇明岛回到s市,他如果真的清醒了,记忆复苏了,又怎么会不知会沈二他们,一个人偷偷从狗洞里爬出去?
狗洞啊!
那个人,要是真的清醒的话,怎么会去爬狗洞?
简童坐在地上,摇头自嘲:她其实都知道的,其实都知道,他不会在这里。
他也没有恢复记忆。
那她在做什么?
心里明知道答案。
自欺欺人罢了。
家中女主人没有离去,管家又怎么敢真的去睡?
“夫人,您没事吧?”
简童伸手推开管家伸过来扶住她的手掌,撑着地面站起来:“我没事,东西没找到,我回去了。”
开车来,开车离去。
坐在驾驶座上,此刻却空落落。
简童自嘲道:太累太疲惫,都出现幻觉了。
那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那人……出现在这里?
“滋啦~”深夜里,一阵急促的刹车声,简童一脚踩下刹车,身子惯性地往前一冲,撞上了方向盘,但她却似乎不察觉,睁眼眨也不眨地,死死盯着不远处。
大灯的灯光,照着不远处一个人影绰绰。
大雨下,能够看清楚雨落下的痕迹。
看不清楚七八米外那人的长相,但她此刻,呼吸都忘记了。
下一刻!
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宿速度,解开了安全带,推门飞快下车,跛着脚往前奔去。
雨天路滑,险些滑一跤。
跑着跑着,却突然停住了,在离那人三四米的时候,她倏然顿在原地。
眼睛,越睁越大,缓缓地,她重新抬起脚,一步一步,深一脚浅一脚地往那个人走过去。
终于,看清楚……很清楚!
她呼吸局促了起来,越来越急促,胸口跌宕起伏。
就剩下几步距离,她抬脚颠簸又快速地跑过去。
她局促的呼吸下,沉闷的不开口,她看着那人巴巴地望着她,猛地!
“沈修瑾!你知不知道大家都很担心你!
你知不知道你瞎跑出来,会害的所有人都胆战心惊!
你知不知道,白煜行和郗辰,为了你的公司都已经快要忙疯了,却还要腾出时间来找你!
你知不知道,沈二他们也很为难,他们不光要照顾你的起居,还要照顾你的安全,甚至还要哄着你!
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么好事!
你知不知道,你给大家惹了多大的麻烦!
……你到底……知不知道!”
那样言辞尖锐刻薄地吼了过去,简童胸口剧烈的欺负,粗嘎的嗓音,都零零碎碎的破碎了起来。
她的视线,紧紧盯在对面那人的脸上,额头上浮现一丝薄汗。
那人似乎被她喝住了,呆呆地望着她瞧。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脑海里浮现今天白天的时候,在医院里的那一切。
简陌白的那些话,一下子浮现在她的脑海里,在她的耳朵边上响着,还有简夫人的哭求。
那一刻,不敢委屈,不敢示弱,硬是挺直了腰板,强硬的像个女王。
她以为,她不委屈,她不难过,她出了医院,又投身工作中。
她以为她不痛不哭不在意,直到工作到疲惫,疲惫顶替了今天医院里的那一切苦涩。
她以为,夜,终于夜了,她以为,足够疲惫了,可以一倒头,就睡过去了,睡过去了,这一天,就过去了。
不对,不对,都不对!
他失踪了!
她急着找,到处找。
他就是这么给她招惹麻烦的?
他清醒着的时候,是她的劫,怎么他不清醒了,还是她的劫。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