憋闷的郁气堵在胸膛不上不下。
兰疏哭得眼睛都发涨疼痛了起来,却还是听不到谢之权有半分的动容。
赌气之下,他私心启唇,可怜兮兮地泄露出了一声短暂的呜咽声。
大抵是示弱起了作用,他听到渐行渐近的脚步声后,心中慢慢又升腾起了一抹希冀。
结果谢之权竟是未曾在他这边停留一瞬,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宿舍,彻夜未归。
兰疏也在被窝里闷了一夜,思绪杂乱。
他咬牙切齿地红着眼发誓,绝对不要再对谢之权抱有不该有的期待,也不要再对她生起亲近之意。
然而翌日,兰疏看到那张得天独厚的温润面孔平静地同他道早安,还是瞬息破了功。
往日里最适合被他这种病弱之人用来打发时间的杂书,此时再也无法提起兰疏一点兴趣。
他指腹轻轻夹着两页书纸,毫无意识地厮磨着,微微的沙沙声低低响起。
夜已深,声响虽清晰可闻,然谢之权离得远,合该听不到才对。
兰疏却见那人翻了个身,毫无预兆地睁开了惺忪的眼。
她起身朝他走来了。
兰疏捧着书的手一紧,忽而有些退怯地朝床内缩了缩身子。
她下一秒是不是又要走出门去,一夜不回?
她就这般不待见他?
兰疏干涸发涩的眼涨得难受,泪腺发达的坏处便是稍微委屈了些,便泪意朦胧起来。
然而谢之权没走,而是缄默着俯身将他手中的书一把抽走。
“睡觉。”
谢之权眉目低敛,黑眸中一抹不容置疑的微光泛着薄冷,她直接将烛火吹灭,没收了兰疏的杂书。
挺凶,一点都不温柔。
但兰疏却迹般地消了泪意,乖顺安分地软下身子藏进被子里,别扭地合上眼。
真讨厌。
......
新生庆典日。
闻天学院里来自五湖四海的弟子不在少数,且大多数都是非富即贵的人,因而一群从不知勤俭节约的公子小姐办起活动来,该有多奢华就有多奢华,其夸张豪华之程度几乎是让那些因天赋而有幸入学闻天的人看得瞠目结舌。
活动由四个学院站在顶尖的领头学子一同策划举行,因而站在顶尖的顶尖的兰翎,今日几乎是忙得脚不沾地,只能匆匆同墨隐约好晚上燃放烟火时再碰面。
今日热闹非凡,无论是学生或者老师,以及被雇佣进闻天学院当仆人的普通人,皆是一脸兴奋地在学院四周游走玩闹着,没怎么接触过热闹场面的兰疏,理应会对此感到兴趣盎然,命一号二号护着他出去玩。
可诡异的是,一天已到正午时分,兰疏还懒洋洋地窝在床上,不愿出门。
谢之权本欲询问两句,后来觉着多此一举,便缄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