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由于用力咬牙而显得狰狞不堪,最明显的是,颧骨上的脸皮好像脱离了肌肉的控制,挂在鼻尖两侧。
“你这家伙,是硬生生把他的心脏从胸前掏出来玩的。”
“为什么呢,印第安意识体不会威胁到你的存在,你是害怕接受到他的想法之后,认定会出现什么事……呢。”
“噢,你是害怕他死不了。正好要把他拿来做实验是嘛?”
手心下的肌肉在一鼓一鼓。
“对待灵和秘生物,比如亚瑟他们,会很好的放在一边,和它们友好相处。”
“马修虽然对圣灵保持距离,但也不会对他家印第安人意识体下毒手。”
“你选择把他当成活祭品送过去,来保证国度自身的繁荣昌盛……”
“还是单纯的是想活下去?”
“不重要了。”
“中南美的宗教活动影响到了你。”
“于是灵接受了你的活祭,当然也不乏印第安意识体是心甘情愿的被你送到祭台上,用他自身来换取身为这片土地的安宁。”
“不过嘛,你这家伙过于残忍了。”
“明也是会害怕的呀。”
阿桃说,“万一被你挖掘到了他们的秘密,你猜猜,他们还有存在的必要性了吗,肯定是会被你全方面的利用,从头到脚的把他们吞噬到尽,于是他们决定,把你拒绝在那扇门外。”
“嘛第一个让明如此害怕的意识体,我印象中你是第一个。”
阿尔弗雷德不说话。
“灵也是会诅咒意识体的,他们的话就像一个极度的扩大器,被殖民统治过的人们自然憎恨入侵方,同样会把他们的愤怒,憎恶投射到入侵者的国度上,居住在不同殖民地上的明,会把人们的恶意收集起来,一股脑儿的发泄在意识体上。”
“亚瑟被诅咒到无法行走,肌肉萎缩,经不受控制。”
“安东尼奥被诅咒缠身,美洲的明和民众期待他在最辉煌,一直走在上坡路径的途中,突然陨落下去。”
“后来你们也知道。”日不落帝国,突兀的滑落了,甚至连日不落帝国的名字都被让给了英国。
“我会有办法的!”
阿尔弗雷德用肩膀撞开门锁,夺门而出。
马修摇摇头,“没想到……”
马修递过来一杯温水,“喝点吧。”
“谢谢马蒂。”
“他更害怕的是,自己会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吧。”
“没有任何一个意识体知晓他们会在什么地方,什么时间消亡。”
“人是对自己的死亡有预感的。”阿桃说。
“你应该看见过。”
“我有一个问题好很久了……罗马是怎么无影无踪地消失的?”
“唔,消失就是消失了啊,他什么人都没告诉,罗维诺起来还要去找他,找了好久没有,跑过来问我看见他了没。”
“……”女人叹了口气。
“罗维诺没有亲眼看见过意识体的消亡,但是呢……罗马大概是有这么一个预感,只要出现了两个小家伙,他就一定会消失在历史长河里面。”
“不然为什么会有他们兄弟呢。”
“是我们,是我们的出现导致了爷爷的消失……”小豆丁罗维诺哭喊着,激烈的要去找他爷爷。
“不构成因果关系。”那时的她这么回答。
“那么我们消失了,爷爷是不是就会回来!”
“不会了。他不会回来的。”
“那么我们是会取代他的位置吗?成为千年的帝国的代表……?”
“先出现一个千年帝国再说吧。”
东罗马帝国不被认为是罗马帝国的后继者。
即使是千年,可是不被认为是罗马的正统。
————
“这里什么时候有了一个结界?”阿尔弗雷德站在绯红的鸟居门前,身边都是此起彼伏的虫鸣和鸟儿们清脆的叫声。尝试着伸了一只手过去,里面的光线反而诡异的扭曲起来,看不见自己的手了。
要知道,进入了鸟居,就表示你自己正式的踏进去了的领域,所以他并没有冒冒失失的闯了进去,而是一步一步脚印朝着山上走去。
一进入鸟居范围,周围就寂静的可怕。
管不了那么多了。
哪怕是真的明不想看见他,可是日本的明应该没有美洲的明排斥他的深。
毕竟,明是会听取民众意见的。
踏着木屐的阿尔弗雷德尽管心急如焚,他想到了在去西藏的朝圣者,朝圣者需要五步一拜、十步一跪,要起码叩拜十万次才算完成圣途。
他做不到十万次。
他对宗教不感兴趣。
只有在民众面前作秀的时候,才会去教堂做弥撒。
更何况,对日本本地的明,阿尔弗雷德无法接受他能对他们叩拜十万次。
踩着木屐,阿尔弗雷德每一步都走的平稳。
“……请让我,”他路过了扫地的人。
一路从山脚爬到了山顶的社。
“请让我,”穿着和服的金发青年跨过门槛,就对面前的像行了一个礼。
阿尔弗雷德用两肘、两膝和头着地,手心朝上表示对的敬意。
“请让我,看到您。”
……
风动了。
他来的不是供奉大的社,只是选择了普普通通的稻荷社。
空气里有暗香浮动,从小巧的炉子里冒出来的青烟一直飘摇向上,给他谈话的环境营造了一种诡异又圣的氛围。
“求求您,我知道您有能力,我只是不希望她被伤害到,这个能力出了日本我会迅速的还回去,”
青年虔诚的拿头抵在地上,“我是个无恶不作的存在,我只想保护好她,可是我无能为力……”
“如果您答应,我会拿我所拥有的和您进行交换。”
他知道像在看他。
“我可以一直跪在这里。”
[倔强起来就是头驴。]
一只狐狸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
坐在地上,冷眼看着他。
“我看不到,我想保护好她,”
[但是你伤害过她。]
“我去了很多地方,僧人说我作孽太多了,没等我说完就会用扫帚把我赶出去。”
[真的是想要?不是为了你的私心,而是你嘴里口口声声的爱情?]
青年一言不发。
要不是看在有像在,狐狸真的很想用尿滋他一脸。
[现在的悔改和内疚有什么用呢?]
“我承认我杀了他。”
“我还想企图利用灵来达成我的目的。”
“我不后悔,那是过去的我。”
“倘若换成另一个生活在美利坚土地的意识体,我们都会这么干。”
……
他只是长久的保持这一个姿势没动。
狐狸拿后腿挠挠他,也是一动不动的。
“拜托了,我想保护好她,我什么都看不见……”
阿尔弗雷德对着像泣不成声,眼泪盈满了地面上的缝隙,“我想要保护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