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又沉下来,直到下车都没人再讲话。
陈父早打点好,前头只烧过一个人,还算干净。
流程很长,来时一群人,分散后竟看不到几个认识的。陈葭找了个小角落蹲着,用石头在水泥地上乱涂乱画。偶尔不知道从哪里飘来一朵孝花,扑一扑,又飘到别处去了。
空气里弥漫着香火气息。
陈广白把竹立香分给众人,最后找到陈葭走了过去,烟有些迷眼睛。
陈葭听到陈广白叫她,抬起了头,孝带是连夜赶制的,做工粗糙,她一晃,就从额头落下来挂在了鼻梁上。带子上的细须贴在眼球上,有些痒意。
她刚抬手,陈广白已经帮她正好了孝带。
温凉的触感一晃而过,接着她手心被塞进一根细香,烟瞬间迷了她的眼睛。陈葭索性继续俯首盯地。
陈广白用拇指擦了下她湿润的眼角,起身走了。
陈葭的视线随着他的脚踝往前跟,慢慢就不够极了。她仰面游目陈广白的身影。
不远处的廊檐下,陈父跟亲戚们说着话,陈广白站在边上,脸上挂着笑。时不时有亲戚拍两下他臂膀,陈葭听不清但能猜到他们在夸赞陈广白。
以前她会嫉妒,为什么自己样样比不上他?为什么所有人都喜欢他围着他?
现在她好像没有那种酸涩感了。
一辈人的离开,下面的一辈辈顶上去,潜移默化的传承。被迫长大,被迫担责,陈广白很累吧,陈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