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云歌飞快地把搁在屏风上的外袍穿回去，系好腰带，她挑高了眉眼，“怎么？你还想对我负责不成？”
“我……”魏尧面色微赧，脑海里竟浮现刚才的旖旎画面。
光洁的背，白腻的手臂，那小衣下包裹着的曲线——她真的是
子。
魏尧此刻才确信。
燕云歌重新给蜡烛上了火，抖灭了火折子，侧目看见他失，不忘冷嘲道：“可惜我男
多的是，
不到你来负责……”
魏尧面露不自然，只是目光慢慢变得认真起来，“你行事实在大胆，若让我家主子知道——”
“你会让他知道吗？”燕云歌打断他的话。
魏尧语塞。他会吗？换以前他肯定会。可刚刚只是起了个念
，他竟有几分犹豫。
察觉到他的态度变化，燕云歌低低笑了，“魏尧阿魏尧……”
魏尧心一晃，正要说什么，却见她逆着烛光朝自己走来，眉眼张扬着风流，灼灼不可直视。
“你可知你犯了兵家大忌？”
魏尧是个木讷的，平生只知道服从，从不会提出疑问。他不知道什么兵家大忌，直觉是这嘴里肯定吐不出好话。
燕云歌就停在他跟前，两只隔着拳心的距离，她在他耳边呵气，声音又软又媚，“你不仅轻敌，你还对我心软。”
那话吐在他耳边，却更像吐在他心上，他的心突然失序，跳得飞快。
“你可知，心软最终会成为捅在你自己心上的尖刀。”
魏尧面色巨变，疾退而去，猛地撞到墙上，他将剑一横，堪堪抵住了对方的气劲。
燕云歌倾身压制，一个反手，就夺过他手中的剑，横在他的脖子上。
她的声音与刚才判若两，变得又冷又厉，“历来多少权臣，死于一份感
，多少杀手从心软起失手。魏尧，我今天就教你一个乖，记住不要对任何心软。”
感受到脖子上的压制，魏尧声音平淡，“你杀不了我。”
燕云歌冷笑出声来：“那就试试？”
魏尧没说话，脖子吃痛没让他皱下眉，反而是她直视的目光，教他怎么都硬不下心肠。
“你真该庆幸我现在不能杀。”
突然，脖颈处的桎梏消失。魏尧伸手一摸，皮
一寸，再
便要见骨。
“我的脾气不好，下次再敢把剑横在我脖子上，就小心你的。”
她话里无，转身却又亲手揉了帕子，丢给他，“捂着吧，要是死在我这，白容还要找我麻烦。”
她的面容镇定，仿佛刚才提剑杀的另有其。与白容反复无常的
子不同，这个身上一直有种豁达的、从容的不在意，仿佛做什么事只图个自己高兴。
魏尧静静观察着她，用她的帕子捂着伤处，心里也不知是涌起了怎样的绪。
“我与你家主子不同路，”燕云歌低净手，再用帕子细细擦
，接着道：“我对你还有你背后的都没有兴趣。所以，我不是你的敌。而且，以我今时能力，并不惧他一个候爷发难，不过能少个敌总归是好的。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你究竟是谁？”魏尧的目光紧追着她，眼中不解：“到底有何企图。”
“知道的多对你没有好处，还有不要试图激怒我，”燕云歌温和地笑起来，说出的话却难听至极，“我没有杀你，只因你是狗，你何时见过与狗置气。”
“你！”被侮辱至此，就是魏尧也难免动怒，“你不要欺太甚！”
燕云歌却是笑了，“反正都是做狗，你为何不做我的狗。”
魏尧面目难看，若非还有几分理智，他早就动手了。
燕云歌却毫无顾忌，“做我的狗，最少我不会随意将你送走。”她对自己的总是护着一二。对她而言，魏尧的
慕不如他的身手让她可图。虽然，她可以利用这份慕，去得到他的忠心，但是他要的却是她的感，这就不太妙了。
她没有对燕行挑这话，是因为燕行好拿捏。可魏尧不同，这忠心二字早就
骨，能得到他的认同比得到他的感还要难。
魏尧的眼里像是在死死克制什么，好像她只要再说一句，他便会溃不成军。
燕云歌收了笑容，好久后，叹了
气。
“说正事吧。魏尧，你先前不是白容的，我与白容第一次在废园见面时，你不在场。你当
若在场，只怕也不会让我们得手。你的主子是谁，又为何将你派去白容身边，这我没兴趣知道。只是白容是个多疑的……”燕云歌给了他一个眼，淡道：“他不会信你，也不会重用你。而你就算后能再回到旧主身边，也只会沦为弃子。”
魏尧静静听着，这话让他松懈下来，眼底却始终平静。
他只道：“有些事根本由不得我选。”
燕云歌想了想，只目不转睛盯着他道：“对，如今由不得你选。若有朝一，你能选的时候，你可以选我。”
魏尧没说话，许久后，外面传来了更夫敲更的声音。
见他油盐不进，她也是无力，一挥手道：“你走吧，我要休息了。”
魏尧转身就走，燕云歌却突然叫住他：“魏尧……”
魏尧顿住步子，回看她。
烛火前，那形单影只分外可怜，她心下一动，却是目光淡淡的道：“我是个极为护短的。”
——如果你跟了我，我会一直护你。
魏尧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不免有些好笑。
这个一会语尽温柔，一会言辞犀利，喜怒无常与白容有什么区别？
还记得她那次说的
才本分，也是，在这些权贵眼里，自己不过是个才，算得了什么。
如今打定主意要收心，自然不会给对方机会，他冷淡道：“魏尧只知才本分，如今我的主子是白侯，我便只对他尽我的忠心。就算以后你成了我主子，我能给的也只有这些。”
“这样。”燕云歌点点，却是笑了：“我要的就是你的本分，你只需听话就可以。”
魏尧看着燕云歌的眼里明显闪过难堪。
燕云歌漫不经心一笑，挥挥手，让他快走。
确定魏尧走后，她收回了目光，直接冷笑出声来。
“我的戏好看吗？”
……
一直藏在屋顶的赵灵微微一愣，随后跳了下来，脸上带着被抓到现行的心虚，她极力讨好道：“老大，我错了！但我不是有意偷听的，我是听到你们房里有打斗的声响才过来看看。”
若说之前不了解，刚刚看完这出戏，赵灵要再看不出她喜怒无常就是眼盲心瞎了，只道她平掩藏的极好，对上这么个格乖张的，一向怕死的赵灵更胆寒了。
燕云歌却只是温柔笑了笑，“我修了这么多年的心，脾气真是好多了。换我以前，你这双眼睛我是肯定不会留给你的。”
赵灵不由抖了抖。
“骗你的，”燕云歌白了她一眼，“你觉得魏尧这个怎么样？”
“武功高强，身手不凡。”赵灵连着点，心里大概知道了燕云歌对魏尧的态度，小心翼翼道：“可他不是白容的？会真心站到我们这么？”
燕云歌也不指望赵灵能说有什么见地的话来。她想了想道：“他武功高强却为卖命，要么是寒门庶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