唤他,“福伯。”
福伯勉力撑开眼皮,盯着墨昀看了一会儿才认出他来,“是小墨啊!”
半个月来,这是福伯第一次认出他。
“福伯”,总觉得有什么东西抵在胸口,憋得墨昀喘不过气来。他不知道这一刻的感觉算不算得上是悲伤,面临生离死别,一般人难过了会想哭,可他不会,多少年了,他早就忘记了流泪的感觉。
老堂主走的时候,他明明已经难过到无以复加,可是,一滴泪都挤不出来。
躺了那么久,福伯手上的皮肤松弛下来,轻轻一按,就是一个指印。他脸上,是从未有过的平和安宁,“裴云呢?”
墨昀:“云叶姑娘陪他去药王谷治病去了。”
福伯艰难地挤出笑容,“好!有你照顾,我很放心。我放心不下的,其实是你啊!小墨。”
墨昀只静静看着他,千般情绪隐藏在他黝黑的瞳仁下。
“老堂主的话还记得吗?”
“记得!”终于,一丝脆弱,从黝黑的瞳仁里钻出来。
福伯费力得抬起没被墨昀握住的那只手,在他手背上轻轻拍了拍,“你不会忘,我知道。”
墨昀的手不自觉收紧,“您放心!”
福伯微笑着看他最后一眼,眼睛缓缓阖上。
“福伯”,墨昀蓦然起身,“老堂主不是病死的,是不是?”
徐飞白不敢相信得望向墨昀的背影,记忆里,墨昀的背脊从来都是硬挺如山的,这一刻,他发现他的双肩微微内扣,将手伸过去,按在他的肩膀上,“墨昀。”
墨昀却仿佛并未听见有人喊他,执拗着晃着福伯的身体,“福伯,您告诉我,老堂主到底是怎么死的?”
墨昀肩上的颤意一直传达到徐飞白的手心,徐飞白看了看如同睡着一般的福伯,清俊的面庞上,浮现几许悲色,他刚想说一两句安慰的话,忽然听见虚弱的声音传过来。
“老爷……是病死的。”
大约是最后的回光返照,这一句过后,福伯再也无法发出一个字音。
“墨昀”,徐飞白再次唤了他一声。
灰败的阴霾从墨昀的鬓角蔓延到耳畔,他一点一点地松开了那只握住福伯的手。
“我不信。”
写个文跟打仗一样,赶时间打完了,好去睡觉,睡眠极度匮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