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后半段话他语气陡然变得十分倨傲,倒是站在他身后的几个衙役仍旧一脸恭顺,许是头一遭来到传说中的丞相府,还没反应过来。
温不韫又急又臊,红着脸气愤解释说:“我说了我只是把那个姑娘错认成家姐,一开始举止失当了些,但绝对没有逾举。”
“人都羞愤自杀了,死无对证,自然你说什么都可以。”柴稷闲闲开口。
“你!”
“死无对证?对什么证?”温挽幽幽开口,“大人亲眼见我家小弟调戏人姑娘了?”
她走到温不韫身边,安抚性地拍拍他的背。
柴谡的老鼠眼在温挽身上滚了一圈,说:“人是在遇见温不韫之后才自尽身亡的,无论如何,有人因他而死,这是事实。”
温不韫听见“有人因他而死”这句话后,脸色瞬间煞白。
果然是昭狱出来的,知道怎么做才会诛人心。
“你……你胡说,事情尚未有定论,你怎敢胡乱扣人帽子。”温母气得浑身发抖,若是不韫背了这道责难,那他后半辈子岂不是要在自责中度过。
温承章向前一步,将温不韫护在身后,怒道:“柴稷,你敢!”他高居上位久了,此话一出威仪毕现,吓得衙役们两股战战。
李叔也怒瞪他。
“我只是说句实话罢了,”柴稷耸肩,“你们心虚什么?”
他在昭狱,见过的大人物多了去了,根本没被吓住。
“呵,”温挽轻笑一声。
“你笑什么?”柴稷皱眉。
“我笑大人,一、叶、障、目。”温挽一字一句地说。
“你!”
温挽逼前一步,直直盯着柴稷的眼睛问:“那姑娘姓甚名谁家住何处?几时自缢又是几时被发现的尸体?告官的是谁?苦主又为何一口咬定是家弟害死了她?”
“嗤,”柴稷冷笑一声,“死者名叫祝小兰,城南祝家村人士,申时自缢,申时三刻被发现。告状的是叔父祝大海,言侄女曾哭诉在温相府前遭调戏。”
这些他早有准备,否则也坐不上通判的位子。
“我……”温不韫惴惴不安,官家说的这样详实,难不成真是自己害死了她。
温父清楚,事到如今,背后之人想要置温家于死地的意图再明显不过。案子不是重点,有人想借此逼他就范才是重点。
他心中着急,面上却不显,不冷不热地问:“申时事发,顺天府酉时就来拿人,老夫怎么不知道顺天府办事效率竟然这样高了?”
“许是国舅爷上任,领导有方。”柴稷凉凉开口,半点不掩饰眼中的得意和不屑,“温家小姐,可还有什么话要说?”
“我还是那句话,有谁亲眼看见家弟调戏祝家姑娘,致其悲愤难抑?”温挽扫视周围,见无人说话,便继续道,“家弟错认人后当即便倒了歉,我也在场,跟祝家姑娘解释了来由,祝家姑娘通情达理,还将随身携带香囊赠与了我……”
说完,温挽从袖袋里取出一个香囊,展示给众人:“香囊上袖的兰草与祝姑娘衣襟上的同出一辙,大人可以去查验。”
柴稷不耐打断温挽说:“人都死了,自然你说什么都可以。我问你,大梁女子以香囊定情,她给你做什么,难不成她对你一见钟情?”
温挽定定地看着他,不说话。
柴稷被她看的一头雾水,不自觉地上下扫视自己一眼,没觉得自己有哪里不妥呀,“!”他突然睁大眼睛,反应过来温挽是什么意思,“你你……你?”
“有何不可?”温挽闲闲反问。
凌霜原本站得离温挽很近,闻言退了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