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铮不屑道:“总归是先皇后的种,皇上念旧情罢了。01bz.cc”
皇上与先皇后感情深厚,可惜先皇后一直身体不好,元晦兵败失踪后忧思过度,竟然就这样去了。
杨慎倒是摇头道:“事出反常必有妖,元晦此人狡黠,小心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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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是公器变私宅,那么房契地契都得找户部领取。元晦送佛送到西,从宫里出来便顺腿转去了户部。
上京五品以上官员的府邸都由户部档房统一管辖,之前也有官员被赐宅以示嘉奖,都是到档房领了房契地契即可。元晦这次亲自干跑腿的活,可谓给足了温承章面子。
许是之前大闹内务府给人印象过于深刻,这次元晦刚一开口,档房主管便双手奉上了东西,十分之上道,这让元晦开始考虑以后多多发火的可能性。
“谢了,牛主管。”元晦扬扬手上的地契说。
牛主管弯腰赔笑道:“王爷折煞小人了,小的送王爷出去。”他现在只想赶紧把这位瘟送走。
元晦皮笑肉不笑地“哼”了一声,捏着东西朝门口走去。
他将将抬起膝盖要跨门槛,就被迎面走来的一个人狠狠撞了下肩膀,脚下踉跄,差点摔倒。
“!”他勉强稳住身形,抬头一看,是盐铁司杜玉酩。此人嗜酒如命,俸禄全被拿去买酒喝,以至于管着天下盐铁税收的肥差,自己家却家徒四壁,三十郎当岁还是光棍一条。
元晦扯住他的胳膊,将要发作,鼻子一嗅,酒气熏天,当即气倒。
“来人,给我泼醒他。”元晦返身回来,坐上首位,高高翘起二郎腿,用下巴点他道。
牛主管当即捧起一杯热茶,朝杜玉酩脸上泼去。
杜玉酩被烫了一机灵,大着舌头道:“谁……谁他妈烫老子!”
“你爷爷我。”元晦放下脚,懒洋洋地问,“醒了?”
杜玉酩循着声音眯眼看过去,认真审视了一下面前这张,看见半脸烂疤就想起这是谁了,“是你啊,你不在王府好好呆着,大白天跑户部来干嘛?”
牛主管吓了一身冷汗,连连说:“王爷多担待,他酒还没醒。”
“你先下去吧。”元晦冷着脸说。
“是是,”牛主管下摆一撩,迈着小步跑走了。
见人走后,杜玉酩一抹脸上的茶水,挨着元晦旁边的凳子坐下,说:“怎么着?催我催到户部来了?不是说这事不能叫旁人知晓么。”
“你嗓门再高点,”元晦阴阳怪气地说,“你到底有没有在帮我查宁州的盐税?”
“查了查了,”杜玉酩三指指天,保证道:“但这条线被人压的死死的,硬查我肯定死路一条,所以正迂回着查呢,晚点肯定有消息。”
元晦整整衣袖,站起来绕着他走了小半圈,随后狠狠踹在他椅子上一脚,将人踢翻在地说:“下回再让我撞见你公办期间喝酒,我就把你扔酒缸里淹死。”
“唉唉,记下了。”
第13章 报恩
既然都被杨家欺负到头上了,温挽是不可能咽得下这口气的。所以吃过早饭,她便溜达着去了软玉楼,该办的事是该办起来了办。
去到楼里,窈娘正在吃早饭,熬的浓稠的粥搭配小菜,看起来就好吃。
“我一看就知道是摇风做的。”温婉在她对面坐下,自己盛了一碗慢慢喝起来。
窈娘从碗里撩起眼皮看她,打掉她夹菜的筷子说:“你丞相府什么好吃的没有,干嘛非得跟我抢。”
“没听说过东西抢着吃才香么?”
“没听说过。”
温挽被噎了下。
刚好摇风端着点心进来,温挽朝他勾勾手指头说:“别在这呆着了,跟我回府吧。”
窈娘放下筷子,瞪她一眼,说:“说吧,来干嘛?说完赶紧走。”
“找摇风帮我去趟甘州盛泽县带个人回来……”
温挽详细说了盛泽的情况,窈娘饭也不吃了,气愤道:“这帮天杀的狗官,人干的事他们真是一点也不干!”
摇风轻轻拍拍她的头,说:“我这就出发,等我回来就能把他们绳之于法了。”
“杨家势大,此事未必能成,不过咱们总要试试,这样我跟我阿爹也能有个交代。”温挽说。
摇风点头。
“此去务必小心,他们必定已经派人把盛泽控制起来,你见机行事,保重自己要紧。”窈娘叮嘱道。
“好,”摇风回她,“我去去就回,别担心。”
“谁担心你了!”窈娘梗着脖子说,“我是怕你……没人给我做好吃的。”
摇风轻笑了下,“我下去收拾东西了。”
温挽目送他下去,转头看向一旁呆呆看着他背影的窈娘说:“既然郎有情妾有意,你就寻个时机退了,跟他好好过日子去。”
窈娘仍旧看着摇风离开的方向说:“家主对我有救命之恩,我开着这楼收些消息,总归能还些恩情,至于阿摇,”她顿了顿,情落寞地说,“他该找个与她相配的姑娘。”
“他楚令渊手下能人众多,不缺你一个。你要是不好跟他说,我帮你去说。”
窈娘摇摇头,丢下她自顾朝屋里去了。
当年,她从血衣楼手里救下小摇风,因没处安置,便把摇风暂时托付窈娘照顾,她本就是个极好的人,对身世可怜的小摇风更是无微不至,自此摇风一颗心就落窈娘那里了。
两人拖拖拉拉这么些年,温挽也不知道当年自己做的对不对。
心里想着事,温挽走起路来就有点心不在焉的,听到惊呼的时候,那匹被勒的高高立起的马已经快到她头顶了。原来是自己不知不觉走到了路中间,拦住了别人的去路。
马背上的人为了救她,强拉缰绳,马受惊癫狂起来,把那人甩下马背,偏偏他一条腿别在马镫上,上上不得,下下不得,情况十分危急。
温挽足尖一点,轻飘飘落在马背上,伸出手递给倒挂着的人。
她轻功走的是飘若柳絮的路子,落下的时候犹如三月飞花,看得周围百姓一阵惊呼。杨慎被颠得头昏眼花,恍惚见这气质清绝的白衣女子从天而降,还以为自己见到了九天玄女。
他将手递给温挽,被她倏然拉起,紧接着半拥进怀里,护着下了马。
杨慎此生从未有过一见钟情,如今看着这位姑娘莹如洁玉的侧脸,心如擂鼓。
受惊的马狂奔而去,在闹市横冲直撞,温挽放下人,赶紧飞身追了上去。杨慎紧走两步想追,结果一人一马转个弯就不见了,没追成,心中懊恼不已。他刚才去太子府的时候,为了避嫌不让侍从跟着,否则现在他就可以让手下人追上问问姑娘姓甚名谁,家住何方。
再说温挽,她没制止过失控的马匹,如今勉强站在马背上,却也只是艰难地稳住身形,马依旧横冲直撞,惊得百姓高声大骂。
元晦从户部出来刚好看到马从自己跟前一阵风似的跑过。
“闹市纵马!”
他想也不想,几步追上去,纵身一跃跳上马背,一手横胸抱住眼前人,另一只手覆着她的双手拉住缰绳……
入手绵软,没有男人的硬朗,元晦惊了一下,定睛细看,纵马的居然是个女人,还是他认识的人,当即就想放手。
温挽拉住他